朝中稳定的这几年,皇上不但要培养自己人,还要想方设法将楚丞相安插在朝中的人一一拔除。
不能逼的太紧,怕狗急跳墙。
也不能一味的妥协,否则会助长其嚣张气焰。就像在悬崖上行走,每一步都要把握好分寸,踩空半步,就会万劫不复。
这就是上代不努力,下代要争气的典型例子。
先皇后来无心朝政,就连皇位都是秦湛自己争来的。
其实夏小悦有过疑惑,既然谷老头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干脆点,狠狠心往楚家井里也下点毒?
反正造反也是灭九族,一副药下去,能死几代死几代不是。
不过想想她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到底隔着一代呢。
先皇后没死,秦家俩兄弟可以是亲外孙,先皇后没了,就差了点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兄弟俩必经的历练。
治理江山不是下地收麦子,作为一个帝王,若是楚家这种事都没办法解决,老早换人也挺好,谷老头也不能跟着操心一辈子。
再者,他要是真下毒灭了一个大臣满门,也不能这般平静的守着先皇后坟墓这些年。
凭借自身坐稳江山,这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最基本的操作。
安陵如今的局势是,保皇党和楚家势力四四分,还有两成是站在其中观望的。
就像先前的柳知府一样,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
楚家勾结镇南将军暗中私造兵器,一旦时机成熟,造反是迟早的事。
好在战事已止,有线索,正是对付这帮乌合之众的好时机。
“丞相有三子,皆在京中,镇南将军亦是,这两个人比想象中要小心谨慎。”
曹太师捋了把胡子,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光在府中吃喝等死,坐观一旁,反而看的更明白。
“要应对他们事发后金蝉脱壳,死不认账,还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
再一个,皇上身边能用得上的人皆在朝中按部就班,还有楚家在明处暗处的盯着,要应对此事,需得想个无安全之策才行。”
证据有了,但并不充足。
想要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人赃并获的同时,还要让他们事情败露后蹦跶不起来。
秦司翎神色闪了闪,突然开口道。
“或许,还得注意另外一件事。”
皇上皱眉,和曹太师对视了一眼,迟疑。
“你是说,南疆?”
“嗯。”
他想起赵诚从军营里带回来的那两个细作,勾结北卫给我方主将下毒。
人是楚家安排进去的,楚世沧那只老狐狸能勾结北卫,未必就做不出勾结南疆的事。
“楚家居心叵测,既然敢这么做,那一定想到了会有被发现的那一日,不得不防。”
御膳房中静了下来,那几箱子赏赐被挪到了御书房角落里,夏小悦多少有点担心里面的东西再成变苹果,寸步不离的守着。
然而蹲着蹲着昨晚没睡的后遗症就来了,听着几人你一句我几句的商谈声,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偏偏她还想参与进去,想冲上去大谈特谈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后看在这些赏赐的份上,顺便帮他们畅想一下未来。
无奈困的难受,就意识还清醒的情况下,眼睛死活睁不开。
夏小悦其实知道,以现在的局势,这件事到最后估计还是要秦司翎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