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
宋以舟去牵她袖口下的手,被她躲开,强制性锢住他的下巴抬起。
白狐狸面具不知何时被摘下,他睫毛卷翘浓密,因紧张而颤动着,透明碟翼般漂亮纤柔。
“陛下很不乖。”
她指尖冰凉,透彻心骨,激得他不自觉打了个颤栗。
“阿云…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我有点累。”
这里实在太让宋以舟没有安全感了,酒楼之上,一眼望下去,稍微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
更别提危险气息十足的云溪了。
只要回到宫中。
在自己的领地区域内,他总归是有归属感的,也能伺候云溪……
“好啊,陛下。”
如瀑的黑发在月色下泛着微光,背挂一轮圆月,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幽暗的眸光中隐着他看不懂的深意。
接着,他便无了意识。
再次醒来,嗓子又干又哑。
宋以舟眨了眨眼,往日透亮清澈的眸子此时连焦距都没有,睫毛懒懒半垂,漂亮的眼睛泛着雾蒙蒙的水汽。
强撑着身体的疲惫动了下,脚踝处的铁链声使得他意识清醒。
他仰起头,迟钝地环视四周。
与之前在江城府邸囚禁他的地方差不多,昏暗阴冷的房间,无半点生气。
不过比之更为豪华。
又被囚禁了。
冰冷的铁链拴在白玉般精致的脚踝,有种异样的美感。
宋以舟垂眸,竟很好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甚至有些庆幸双手还能自由活动。
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陛下。”
云溪唇角勾起弧度,嗓音轻柔,“陛下看起来很不开心,是在怪微臣吗?”
宋以舟坐在床边,眉眼低敛,语气平平静静,没有任何波澜,“我怎么敢?”
云溪半阖眼皮,神色晦暗莫名。
窒息的气氛蔓延在室内,云溪突然笑了下,走到他身前,弯下腰与他对视。
“陛下可以选择杀了我。”
狗蛋疯了【宿主你在干嘛?你不会还想重走上一世之路吧?】
难道以后每到一个世界都要死一次?
宋以舟沉默几秒,盯着她清冷漂亮的眉目弯弯唇,“好啊。”
狗蛋【完了完了,002也疯了!】
云溪直起身,莞尔,“臣在跟陛下说笑。陛下别忘记昨日臣在荷灯上写下的心愿,臣怎么可能离开陛下呢。”
宋以舟:……
狗蛋:……
有病吧。
云溪没继续待在这里,倒是放柳倾进来陪他了。
“陛下。”看着戴着脚铐、行动受限的宋以舟,柳倾心脏绞痛,眼眶哭得红肿。
明明他是万人之人的九五至尊啊,如今这副模样与那被关在监牢里的罪犯有何不同。
宋以舟努力扯出一抹笑,安慰他:“没事,应该过两天就能出去。”
能不能出去他也没底。
虽然他们已身在京城,但云溪……
柳倾为他抱不平,“昨日之事不是陛下您的错,是那女子偏要帮您付银两的,摄政王殿下不应该迁怒于您的。”
宋以舟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他,以及他身边的人都在被慢慢驯化。
认为他属于云溪。
认为云溪生气是应当的。
可他本来就有自由的权利啊。
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