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此般生气,是因为属于她的物品被肖想而动怒。
并不是眷侣被搭讪而吃醋感到不满。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真正的自由。
宋以舟有些许心累,他揉了揉眉心,问柳倾。
“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
“……”
宋以舟怔愣片刻,突然轻声开口:“朝堂怎么样了?”
柳倾老老实实答道:“今日摄政王殿下恢复了早朝仪式,其他奴一概不知。”
“陛下还未进食,奴去帮陛下端些食物。”
“嗯。”
柳倾走后,宋以舟起身,铁链跟随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走到门口,细长的银链到此延展完毕。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宋以舟没太大的胃口,吃了两口鱼肉喉间泛痒,涌上股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陛下。”
柳倾以为他卡住鱼刺了,连忙拍他后背。
“无碍。”宋以舟摇头,面色苍白虚弱。
下一秒,他不知想到什么,看向柳倾,指尖轻颤,眸子黑漆漆的,漂亮的五官细看之下竟莫名有些扭曲。
“柳倾,我……”
他骤然停住,不敢深想。
柳倾明显也想到了这点,试图用否定安慰他,“不会的陛下不会的,不要想太多。只是这鱼肉腥气味重了些,奴闻着也想吐。”
“是吗?”
宋以舟喃喃自语,手不自觉覆在腹部,瞳仁空洞涣散地盯着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是的,陛下就是太劳累了,导致想太多。”柳倾话里间带上了些哽咽。
宋以舟被他逗笑,“柳倾,你怎么比我还害怕?”
柳倾也笑,“奴没有陛下厉害,陛下别乱想。”
有柳倾陪着说话,宋以舟心情总算没有那么压抑了。
暮色降临。
房门骤然打开,原本屋内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云溪瞥了眼柳倾,柳倾垂下脑袋,自觉离开并关上房门。
云溪一步又一步走到宋以舟面前,眸子漆黑如墨,翻涌着黑色漩涡,望不到底。
“陛下每每见到我总是不愉。”
“跟囚禁我的人总归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宋以舟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她,“摄政王殿下角色与我相换就知了。”
云溪歪着头想了会,勾起笑,“好啊。”
“咔嚓——”
脚上一轻,松动的链条堆积在地面。
云溪轻轻捏了捏他泛红的脚踝,皱起眉,“疼不疼?”
宋以舟懒得理她,自己拴的还问他疼不疼?
他侧躺在床边闭眼小憩。
云溪怎么会放过他,她强迫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弯起眼尾,拿着铁链看起来格外愉悦,“陛下想给臣戴在哪?”
宋以舟心想云溪果然脑子有疾,哪有人自愿被拴起来的。
“你……”
他眼睛闪了闪,“脚踝吧。”
云溪照做,即便做此事,手足之间依旧透着优雅。
直到获得钥匙,宋以舟依旧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时辰,他就从被囚禁的人变成囚禁对方的人了?
手中的钥匙沉甸甸的,忽的茫然起来。
他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