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里是一张卷起来的纸,打开去看却是一个字也没有。
姜星沉想了想,从博古架上的小盒里取出一把裁好的松枝。
袅袅青烟升起,纸上的字也慢慢显露出来。
“此事已成,殿下可静候佳音。刘德心思不纯,须借殿下手杀之。”
姜星沉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商陆行事果断,这么快就把沈薇弄妥了。
这刘德她倒也记得,先前几次三番朝自己示好,听说商陆到了司礼监以后他又拼命巴结,如此两面三刀之人断不可久留。
“来人,把韩彦叫来,就说本宫有事吩咐。”
外头守门的秋峤应了声,招手让一个小丫鬟去前院请人,自己还是守着门寸步不离。
她去年秋狝时受的伤已经好全了,姜星沉本想开恩放她回家,可她家中父母俱亡,兄长又不是良善之人,只得作罢。
秋峤是个灵透的人,并没有因自己救了姜星沉而狂妄自大,反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妥,颇有第二个黄栌的意思。
“天气渐热,还望殿下珍重自身,勿要贪凉。”
读到这儿,姜星沉讪讪的将手中凉水湃过的果子放下了,脸上却有些热。
这商陆怎么像长了千里眼一般,正好瞧见自己吃凉果子了呢?
姜星沉手中的松枝往下挪了半寸,纸上剩下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不是意料之中的字,而是两寸来长的一幅画。
寥寥几笔勾出一只狗头,有几分小芝麻的样子。那狗嘴里还叼着一朵垂丝海棠。
看着这画,姜星沉的脸轰然一红,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涌了上去,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有这样执着的人呢?明明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朝他泼冷水,可他却像是有源源不断的热情一般,叫人难以招架。
“殿下,韩指挥使来了。”
秋峤的声音传来,姜星沉忙将手里的信夹到书中。
“请他进来。”
只见韩彦一身石青色的袍子,大步流星的进来了:“臣韩彦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韩彦拱手行了一礼,垂头站在一旁,连眼都不抬一下。
姜星沉也知道他这样的缘由。韩彦和商陆交好,俩人常常一起切磋,而韩彦并不知商陆离开的真实原因,还以为是姜星沉厌烦了商陆,故意将他弄走了。
“一会儿蒋璟之走的时候你跟他一起过去,四方酒楼那里有个姓刘的内侍,你趁天黑把他扔到护城河里去,本宫要看见的是他意外身亡。”
姜星沉不欲和他掰扯太多,干脆果断的吩咐着。
韩彦听了这话却是大吃一惊,眼瞪的铜铃一般。
他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京中都是一片和睦,每年因“意外”死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就连自己族里也有为了争权夺利害了旁人的。
自己手上虽不干净,可到底没见过一个花朵般的女子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指使自己去杀人的。
“怎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