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审便审出了事情。
有个学子身边跟着的小厮见秦威来势汹汹,连忙将自家主子来赌场的原因交待了个干净。
“求,求大人饶命,我家公子是过来找人要说法的,那赌场的人收了我们家公子五万两白银,给了我们这次殿试的题目……”
那小厮的话未说完,那赵公子便挣脱了锦衣卫,抄起个瓷瓶便将那小厮砸的昏死过去。
“狗奴才,你竟敢攀诬主子。”赵公子狠狠的踹了小厮一脚。
他此时已不再想那五万两银子了,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将这事情糊弄过去。
“这位大人贵姓啊。”赵公子笑着去拉秦威的衣袖,还未碰着便被一旁的锦衣卫按住了。
秦威瞧着这场闹剧,深深的皱了皱眉。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查个赌场,竟然挖出了科举舞弊的祸根。
“把他们都带回东厂……”
秦威话还未说完便被赌场掌柜打断了。
只见他笑的弥勒佛一般,可一双三角眼中却露出几分冷意。
“秦指挥使请留步,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是我们欠了赵公子的银子,我们这就还上。”掌柜笑着将手中的一个木盒递给赵公子,里头是厚厚一摞银票。
见那赵公子收下,掌柜又将另一个盒子递给秦威,笑道:“小小心意,请秦指挥使带着众位兄弟喝酒去吧。还请秦指挥使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盒子露出一条小缝,里头黄澄澄的,是满满一盒子金条。
秦威轻笑一声,用剑柄顶着盒子推了回去:“掌柜的客气了,锦衣卫出的是公差,不可饮酒。”
听他这么说,那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褪的干干净净,神色阴沉的问:“秦指挥使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可知这赌场背后的人是谁?”
“哦,本督主也想知道这赌场背后是谁呢?掌柜不如同本督主说说。”
一道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门轰的打开,只见商陆一身白衣,身长玉立的逆光立在门口,瞧着倒像是哪家的磊落小将军。
掌柜见商陆过来,忙闭了嘴。
自家主子曾感叹过,商陆就像是个狼崽子,在能制住他的人面前温良无害,而在制不住他的人面前则是恶劣狠毒到了极致。
主子本以为自己是那个训狼人,可自商陆再回司礼监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今商陆在东厂和主子鼎足而立,若他这时候抓住了自家主子的小尾巴……
想到这儿,掌柜心一横,径直撞向一旁锦衣卫腰间的佩刀。
“拦住他。”秦威猛的扑了过去,差点就要抓住那人的衣角。
掌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有血渐渐从他后脑处洇了出来。
一个色盅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上面还带着血迹。
秦威有些诧异的望向商陆。
原来就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商陆抬手将一旁桌子上的色盅掷了出去,正好砸中那掌柜的后脑,叫他堪堪避过了刀尖。
只见商陆踱步到了那掌柜面前,一只脚重重的踩到他脑袋上的伤口,一边笑一边碾着。
“想这么轻轻松松死了?没门。”商陆看了在场的锦衣卫一眼:“把他们全都带走,若是还有寻死的,先掂量掂量自己家里的人够不够死的。”
……
东厂的大牢从未这样热闹过,连着先前关进来的温岳一行人,再加上这些日子抓的,足足有近百人。
因之前殿试题目泄露,负责整理题目的考官们也都被押在东厂,其中就包括停职在家的柳磐,还有……沈洲渚。
这些人毕竟还是官身,也还未定罪,自然不会和那些人一同关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