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渚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这腿旁的药治不好,只有我家乡自做的雷公膏才能好些,只是现在……若是有人能替我回府拿来些就好了。”
见那小太监面色有几分松动,沈洲渚缓缓摸上自己腰间的荷包。
“那要不奴才替大人去拿,大人府上可有能主事的人?”
“如此这般,那便多谢公公了,家父就在府上住着,公公可去寻他,此外,烦请公公给家父带句话,报个平安。”
说着沈洲渚便递了个荷包过去,微敞着的荷包口处露出了里头一个个小金珠。
“好。”
……
次日,那小太监便借故请了假出去,三绕两绕去了沈洲渚府上,将他的话传了过去。
“沈大人说:阿爹放心,七八日便能回来了,死是死不了。”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沈父有几分困惑,却还是笑着将膏药交给了那小太监。
等那小太监走了,沈父忙回了后院,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细想了几遍,眉头一皱。
“我记得二少爷身边是不是有个叫阿七的小厮?”
“是,那阿七是咱们家的家生子,夫人前年把他妹妹放到老大房里了,那丫头命不好,怀了孩子难产,两个都没了。”
一旁伺候的嬷嬷恭恭敬敬的回道。
“去把那阿七叫来,再叫几个健壮的小厮,一会儿直接将他杖毙。”
沈老太太一脸严肃的吩咐着,往日慈悲的面容也变的有几分可怕。
阿七一会儿便过来了,只见他有些呆愣的朝沈老太太行了一礼,随即立在一旁。
一旁的屏风后有声音传来,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有些突兀。
“你护主不利,今日老婆子便要替你家少爷做主,把你打发了。”
说罢沈老太太便一招手,屏风后的几个大汉提着棍子站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朝阿七走去。
阿七脸上并没有惊讶,反倒带着几分忧伤。
他知道,自己怕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只见阿七一个闪身便朝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吹着手中的哨子。
有几个穿着劲装的人从墙头翻了进来,三下五除二便将阿七拖着送出了府。
不过一瞬间,阿七便坐上了飞驰的马车,彻底将沈府追出来的人甩在后面。
摸着手上那处伤疤,阿七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当初自己为了保护沈洲渚烫到的,他将沈洲渚当做自己唯一的主子。
可是沈洲渚提议将自己妹妹被送给那傻子当妾,也是沈洲渚让自己替他做一件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直到那蒙面人找上自己,说沈洲渚会杀了自己。阿七本想不信,可却抵不过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自家少爷,绝非良善之人。
所以他接过了那人的哨子,给自己一条生路。
他不知道那蒙面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他隐隐知道,自己怕是要与二少爷为敌了。
马车兜兜转转到了一处,正是京中最火的四方酒楼。
阿七跟着人上楼,到了一处雅间外头,里面有声音传出,莫名有几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