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一只茶盏便碎到了姜琮面前。
似是没想到父皇会对自己这般疾言厉色,姜琮微微一愣,直着腰跪了下去。
“逆……逆子,你……你是要……做朕的主吗?”姜影深抖着手指着姜琮,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一旁的宫女被吓得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娇声劝道:“皇上,您可不能动气啊,太子殿下也是为了您好,您身子为重,一会儿药凉了可就不好了。”
听了这话,姜影深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姜琮将药端上来。
姜琮心下憋闷,可又不敢不从,只得沉着脸起身去取药。
“嘶。”
只听得哗啦一声,那药罐子从姜琮手里落了下去,药汤和碎片撒了满地,渐渐把姜琮的鞋浸湿了。
一时间姜影深越发气愤,指着姜琮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你个逆子。”
又一只茶盏朝姜琮飞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他额间。
一道细长的伤口瞬间出现在姜琮头上,有血顺着那伤口沁了出来,沿着他的脸滚了下来。
姜琮有些无措的摸了摸头上的伤口,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往后退了一小步。
刚刚他端药的时候并没发现,药罐子上的把手竟是铁做的,因而被烫了一下,失手将药打翻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对自己动粗。
痛意渐渐弥散开来,让他不由得皱了眉,连姜影深说的话都没听见。
“你……朕……”姜影深瞧着姜琮头上的伤口,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担心,一着急,话便说的越发模糊起来,一时间气的只想捶床。
“卫国长公主到。”
通传声响起,屋内三人脸色都变了几分。
“常乐见过皇上,皇上万安。”姜星沉似是没意识到屋内这诡异的气愤,笑吟吟的朝姜影深行了一礼。
“庄子上的葡萄熟了,我听韩院使说,皇上多用些葡萄好,便带着人送来了,一会太子也……”
话未说完,姜星沉便瞧见姜琮头上的血迹,一时间愣住了。
“这……”
姜星沉快速打量了姜琮和姜影深一眼,心中有了决断。
“太子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走路这么不当心,还不快下去让韩院使瞧瞧,仔细落了疤。”
姜琮此时已经用帕子将额上的伤口捂着了,闻言便朝姜影深行了一礼,匆匆下去了。
看着姜琮的背影,姜影深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
那跪着的小宫女瞧着情景却是慌了神,小心翼翼的往姜影深身边挪着。
她本是常在行宫伺候的,后来被商陆提拔到姜影深身边。她知道姜影深对皇后和太子颇有不满,于是便顺着姜影深的心思给他们找些不痛快,哄得他开心罢了。
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让姜影深对姜琮多了几分怜悯,这可是不妙。
想到这儿,小宫女也顾不得有人在屋里,捏着嗓子便要在姜影深面前哭诉。可话未开口便被姜影深的眼刀吓退。
“蠢货,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长公主……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