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擅闯本宫的汤池,还敢要谢礼?”
姜星沉轻笑着斥责了一声,调整了个舒适的角度倚在池子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温泉池中的花瓣。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只听得当啷一声,那飞鱼服上价值连城的玉带就这么像扔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
片刻后,一只手将姜星沉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瀑布般的乌发倾泻在汉白玉石阶上,一黑一白煞是好看。
温热的双手覆了上来,极熟练的按揉着头上各处穴位。
时常紧绷酸痛的头皮轻松了许多,姜星沉微阖着眼,极惬意的往后靠了靠。
“商陆,没想到你这杀人的手还会这个,可真叫人意外。”
听着姜星沉的打趣,商陆笑了笑,手上的力道也变化了些。
“晓晓不知道的可还多着呢,你可得好好体会一番。”
说罢,商陆摸准一处穴位,多用了几分力按了上去。
“嘶。”
姜星沉轻哼了一声,随即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出来,像是将先前憋在心头的东西一下子都送了出来。
“如何,晓晓可满意?”商陆献宝似的轻捏着姜星沉的耳垂,一双桃花眼笑的都眯了起来。
“满意。难为你想的这法子,一箭三雕。既让姜岳没了嚣张的本事,又让姜影深心甘情愿给我权力,还为以后做了准备。这样姜影深不会说,宗室的人不敢说,大臣不能说……”
姜星沉勾唇笑了笑:“真是个顶好的法子。”
原来今日正是商陆暗地里找人撺掇姜岳,趁着他喝醉,让他说出了那些个没脑子的话。
再加上商陆把姜岳先前不愿处罚姜垣如的事添油加醋的同姜星沉说了一番,姜影深便对他更厌恶了,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处置机会。
两处一合,姜影深便借着这机会处置了姜岳。
而让姜星沉接替左宗人一职也不是他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
大齐历经百年,姜姓宗室的人也有了二三百人,其中能真正做出些实事的也不过一二十人,其他的只是挂了个名头,有个领俸禄的虚职罢了。
若单单如此也就算了,不过是多费些银子,但一些个宗室却不满足于此,反倒借着宗室的名头大肆盘剥,不论何种款项的银子,从他们手中一过,十不余三。官员们碍着宗室的颜面,只得默默吃了这哑巴亏。
姜影深想要整顿宗室,但又怕自己名声受损,便想着找一个又有地位又有手段的人替他做这事,而姜星沉就是这最好的人选。这个决定的做出,也少不了商陆的种种暗示。
坦白来讲,姜影深并不是不知道姜星沉对权力的渴望,但在他看来,姜星沉不过是个女子,又不能生育,德康帝的血脉在她身上也延续不下去,那她与废人也没什么两样。
而这样一个有些利用价值的“废物”,无疑是他最好用的武器。
“晓晓,你是知道的,他让你做这些,是想让你出力不讨好,你可要小心应对,莫要……”
商陆话未说完,只见姜星沉一个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商陆。
“商陆,你还想要谢礼吗?”
看着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和眼下那枚尚带着雾气的胭脂痣,商陆一时间滞住了,一口气凝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瞧着商陆脸上瞬间蔓延开的红色,姜星沉噗嗤一笑,扯着他的衣襟往下拽了几分。
刚刚商陆进来后便换了衣裳,如今身上只穿着一身棉质中衣,轻轻一扯就露出了锋利的锁骨和紧致的胸膛。
“怎么?不想要谢礼了?”
姜星沉笑着开口,眼中带了几分调笑的神色,又扯着商陆的衣襟往下了几分,两人的唇之间也只剩下一寸远的距离。
“想……想要。”
往日巧舌如簧的商督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顺着自己的下意识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