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
朱由检愕然片刻后就问了这么一句。
然后,他就神色复杂地看了朱慈烺一眼。
朱慈烺听后,只是沉下了脸。
接着,朱慈烺突然又笑了起来:“果然,澄清吏治,查缉奸贼,查到最后,都会查到我们朱家自己头上!”
方正化这时忙叩首在地:“皇爷明鉴!奴婢不敢随意污蔑皇亲,是有确凿证据,才敢这样说的。”
方正化说着就把赵宪和范敏的供状递了上来,说:“请皇爷过目!”
“两谋逆罪犯的供状都一致承认是潞王殿下指使他们这样做的,赵宪还供出了潞王的样貌与身上标记,与潞王本人的特征完全符合!以及潞王现居王府布局,他也描述的清楚准确,明显不是撒谎。”
“好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自家人害起自家人来了!”
“朕待他们可不薄!”
“昔日他们哪个藩王,朕没有尽量给他们照顾?”
“乃至,朕每次财政艰难时,都是宁加征百姓的赋税两次,也没少过他们的俸禄,还给他们加赏。结果,他就是这么报答朝廷的?!”
“大明亡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崇祯朱由检双手叉腰,横眉怒目地叱声问了起来,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住。
太后周氏因此不得不扶着他。
朱慈烺是知道历史上明末许多藩王的表现的,也知道不少藩王是宁积极降清,也不愿意挽救朱明命远的事,所以,他倒是没那么愤慨,只看向朱由检说:
“父皇不必如此动怒,天下人心丧乱,本就非只士大夫和许多内廷家奴无耻,皇亲自然也是如此。”
太后周氏听到这里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父亲出卖自己两儿子的事。
朱慈烺见此也不好再提嘉定伯周奎的事。
朱由检也不好再提,只拍了拍太后周氏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对朱慈烺说:“你没说错,人心丧乱岂止士大夫,都是为父没当好这个皇帝,让人心丧败到如此境地!”
“父皇不必这样过于责备自己,天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岂能是一帝的过错?”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既然人心乱,那就整治人心!”
朱慈烺说到这里就看向朱由检,眸露杀气:“所以潞王皇叔祖是不能活的!”
朱由检听后瞅了朱慈烺一眼,沉吟半晌后道:“你是皇帝,你做主,不过,他到底是你皇叔祖!”
“正因为他是朕的皇叔祖,所以他才觉得他无论怎么做,朝廷也不会把他往死里整。”
“但是不杀他,天下人心就整治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