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既然这么说,那本院则只能为谋全局而于浙江一地行非常之手段!”
杨廷麟因而神色严肃地对方国安说了起来。
方国安则问着杨廷麟:“不知抚院打算行何非常手段?”
杨廷麟没有直接回答方国安,而是直接看向了在场的浙江官员:“可有猜到本院有行何手段的?诸位同僚不妨说说,说错了也无妨。”
众人皆沉默不语。
只是过了一会儿后,德清知县陈明遇起身问道:“抚院可是想清丈田亩?进而编写新的田册与赋役白册!将来既能借此逼勒士绅补缴欠税,也能在浙江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乃至可以养民力为由,只让士绅富户承担丁银田税,借此免小民丁银田税,如此赋税不但会增加,还能减民负担,乃至还能拿出增加的赋税购买赈灾粮,而用以工代赈的方式组织无地游民兴修水利,增加粮食产量。”
“你叫什么名字?”
杨廷麟忙问起陈明遇来。
“下僚乃新任德清知县陈明遇!”
陈明遇这时拱手回道。
杨廷麟听后笑了起来:“你没说错,甚至比本院所想的要全面!本院只想到不让百姓只承担赋税,可没想到趁此直接改革丁银制度,而令士绅缴丁银,再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恢复水利,如此,既上利国家,也下利百姓!”
“你比本院更适合做抚治一方的巡抚官!”
“韩昌黎公有言,‘闻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又言,‘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故请受鄙人一拜!”
杨廷麟说着就起身对陈明遇拱手作揖起来。
陈明遇慌忙回礼。
这令他实在是受宠若惊。
要知道,陈明遇还是江阴典史时,可见过不少进士官僚的高傲姿态的,别说巡抚这样的一省大员,就是知府到了县里,都能在自己县里正堂官面前傲气十足,要县令跪着说话。
而现在杨廷麟作为巡抚竟向他作揖。
这自然让他不由得感叹吏治的确大变了许多。
没错。
朱慈烺和他执政公卿们坚持严抓吏治后的效果,就是如今被派任的官僚即便还是会有浑水摸鱼的,但的确要吏治清明了许多,至少巡抚一级的官员,已是真正忠贞爱民的清正之官。
杨廷麟在向陈明遇拜后就坐了回去,且看着其他浙江文武官员道:“没错,本院就是在浙江搞一次清丈田亩,当然,现在本院还得按照陈知县的意思增加一项方略,那就是改制的方略!不但要清丈田亩,还要推行令官绅富户缴纳丁银,而免百姓丁银,且不但免小民百姓丁银,还要用的以工代赈方式来组织小民兴修水利!”
“抚院容禀!”
这时,因是浙江官员中,少有没有被清洗掉而升为浙江巡按的顾咸谦起身回了一句。
杨廷麟听后皱眉问:“顾巡按有何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