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的田也得清丈!”
祁彪佳听后说了一句,然后道:“你们现在就带人来这里清丈,本院倒要看看,他抚院的庄丁还敢不敢打官差!”
江宁知县屠隆进拱手称是。
没多久,屠隆进就真的派江宁县衙的差役来清丈临淮侯李祖述的隐田。
“娘的!”
“你们是没长记性吗,还是老子打得你们不够狠?竟还敢来清丈这里的田!”
“知道我们侯爷有多大的势力吗?!”
而在江宁县县衙的差役开始清丈这临淮侯家隐田后没多久,就有其庄丁上百人持火铳与弓箭赶了来。
其中一领头的,还穿了大红绸衣,坐在一由两庄奴抬着的滑竿上,趾高气扬地对这些差役叱喝起来,比官员都还神气。
明末礼崩乐坏,明初制定的许多禁令都已名存实亡。
所以,不但商人开始穿绸布,连豪门大户的奴仆都会穿绸布,乃至犯禁穿朱红明黄等色的都有。
此时,这临淮侯府领头的也明显早已忘了礼制禁令。
而这临淮侯府的领头的名唤蒲世仁,是这一带临淮侯府隐田的庄头,因仗着侯府的势力,明显比知县还神气。
骄阳下,望着这些人的祁彪佳见此也皱起了眉,忙给自己中军副总兵萧家骏吩咐说:
“直接镇压,若有逃逸者,派骑兵抓捕归案!”
“是!”
因祁彪佳和知县屠隆进在离田有些距离的山岗上站着,所以蒲世仁倒没注意到祁彪佳这些人,而在从滑竿下来后就戴治麾下庄仆持起火铳和弓箭朝这些差役走了来。
但还没走多久,萧家骏就带着标营正规官军列阵而来。
蓝天白云下,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官军走了来,且已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开始捅时下明军列装的鹰嘴火铳,装上近来五军都督府奉旨要求推行的纸壳弹。
蒲世仁见此大惊:“你们是?”
砰!
砰!
砰!
标营的官军火器手这时先朝这些庄仆开了铳。
顿时倒下一大片庄仆,不少直接滚落进了秧田里。
不少庄仆见此,当即就丢下火器和弓箭往回跑。
也有个别庄仆赶忙装填起来,却因为没怎么训练过,半天都还没完成全部点火,而官军这边则已经开始发动了第二轮射击,然后也被击毙在地。
蒲世仁见此当场就张大了嘴,然后下面一热,绸衣下滴落出液体来。
在官军朝他围了过来时,他竟直接就跪了下来:“饶命!你们清丈就是!小的不敢阻拦了。”
没多久,蒲世仁就被押到了祁彪佳面前。
祁彪佳见到他后,就问道:“这是谁家的田?”
“临淮侯府的。”
蒲世仁回道。
“让他对供状签字画押,然后押下去一刀砍了!”
“理由:阻挠朝廷清丈,对抗官差,罪大恶极!”
“令以本院名义写封弹劾临淮侯的奏疏,纵容家奴阻挠清丈,乃至不惜打杀官差!”
祁彪佳这时冷声吩咐道。
“大老爷饶命啊!”
蒲世仁忙叩首在地哀求起来,哭得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