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昔日朕的那些文臣都没有对朕说这些!”
朱由检突然说道。
朱慈烺道:“大多数文臣也和他们是一样的,实际上都是更忠于礼,一种贵贱有别的纲常之礼,而非实际上的某君某朝,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对父皇说这些!也不会对儿子说这些,儿子知道这些也只能是自己去领悟!”
嘭!
朱由检突然一拳砸在栏杆上:“就因为这所谓的礼,就宁肯大明亡了,他们也不愿以破坏礼的方式来拯救大明吗?!”
“正是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宁肯一次又一次用加税的方式来剿灭流贼,也不肯用委屈士大夫的方式来招安百姓!”
朱慈烺回道。
朱由检听后喟然一叹:“这么说,突然朕还挺同情李自成、张献忠的!朕倒越发觉得,他们似乎没那么可恨,真正可恨的是那些受国恩甚重却早已没有朝廷社稷之心的奸贼!”
朱由检说着就看向朱慈烺,笑道:“朕算是明白,你为何在即位后,执意要推翻百官的联虏平寇之方略,而要行联寇平虏之方略。”
“因为本质上,你坚持的才是在真正的保大明,而他们真正坚持的其是保住他们所坚持的礼教尊严,或者是既想要保住大明社稷又想保住礼教尊严!”
“可事实证明,既想要社稷又想要礼教尊严是不行的,朕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
“既想要保住社稷又想要礼教尊严的杨嗣昌难道还不够尽力吗?所以,你这样做才是对的!”
朱慈烺颔首。
“恢复中华,匹夫与有责焉!”
朱由检突然喃喃念了一句,然后看向朱慈烺道:“只是朕已退位,自是清闲,所能支用的闲钱虽然比以前多了许多,但很多事已不能为。”
“父皇若真想为国为民再做些实事,也不是没有不可为之处,完全可以引导士民觉醒知道救我大明非救我朱家一姓之宗庙社稷,而救整个汉家的事!”
“比如,请戏班子多去给百姓排演一些歌颂忠于民族的英雄之故事的戏剧,或者对这类戏剧的编写者设立奖项,奖其助民提升觉悟。”
“还可以为了真的让百姓们认识到我皇明朱家真的在践行为民为国谋福祉,而研究实学,如想着如何提高农耕产量,如何提高车马运输效率,即鼓励百工做实业创新。”
朱慈烺言道。
朱由检道:“却也有理!”
朱由检说着就真的沉思起来。
朱慈烺则微微一笑。
而朱慈烺在离开朱由检这里后不久,内阁首辅范景文就突然向他奏禀道:
“陛下!应天抚祁彪佳奏,据巡检司下辖一环卫工报,今日在太上皇别苑附近的公厕里,有一人在入厕后表情失常,后由巡检司的人跟踪发现,此人竟在暗中大哭,说什么‘大清当灭大明’之类大逆不道的话!故已捉拿,经查问得知是大汉奸沈文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