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说的是。”
倪元春附和了一句,就叹了一口气说:“或许不同的天子真能决定不同的国运,希望国朝真的能北伐成功,使汉家山河重归一统,此才为读书人所期之大义也!”
“今日就到这里吧。”
“待放榜之日再会,且回家看看,是不是自家族人也参与了此事,如果真是,那就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君父面对祖宗了。”
张岱说着就对倪元春拱手而别。
而倪元春也拱手告别了张岱,且回了家。
一回到家里,倪元春就在来自己父亲书房时,看见一尖嘴猴腮且自己不认识的人正从自己父亲书房进去。
倪元春因而多了个心眼,不让自己的父亲书房的小厮通报,只悄悄地走了进去。
这些小厮知道倪元春是倪家嫡长子,将来的倪家主人,怕得罪了倪元春,而在将来报复自己,也就真的没有通报。
于是,倪元春就听到自己父亲原太常寺卿倪应致在问这人:“河堤都炸了吗?”
“都炸了。”
这尖嘴猴腮的人回道。
倪应致听后点头,就笑着说:“觉卿,尝尝这茶吧,新出的龙井。”
“谢老爷!”
这叫觉卿的人喝了茶后当场就面色发紫,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老爷,您!”
“你到了阴间别恨我!”
“这种事,我不可能让有第二个人知道。”
倪应致正笑说着就见倪元春走了进来,一时就收住了笑容,问:“你何时回来的?”
倪元春神色凝重地道:“刚刚回来的。”
接着,倪元春就主动问道:“父亲是不愿意朝廷北伐成功吗?”
“这还用问吗?”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倪应致云淡风轻地回道。
倪元春道:“圣人云,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父亲就算不希望朝廷北伐,又怎么能做这样不合圣人道理的事?”
“圣人的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不是拿来做事的。”
倪应致回道。
倪元春突然切齿问道:“所以父亲的意思是,人就应该道貌岸然,说一套做一套吗,就应该一边行如此卑鄙之事,一边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吗?”
“放肆!你敢诘问尔父!”
“乃大不孝也!”
“你给我跪下!”
倪应致突然拍桌而起,看着倪元春道。
倪元春倒是没有跪下,而是把胸膛挺得更直:“父亲既然说圣人的话只能拿来说,不能拿来做,那有何资格指责儿子不孝,要求儿子孝是圣人在要求,非儿子自己要求也!既然父亲说圣人的话不足为照,那儿子也就不必听圣人的。”
“你敢拿我堵我?”
倪应致听后不由得摸着胸口问着倪元春。
倪元春着继续问着别的问题:“父亲为何不想北伐,难道父亲不希望汉家统一吗,难道父亲真的觉得国家与民族的前途在你心里不算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