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今天请了假,以安室透的身份和今泉光明正大的约会,毕竟作为情报贩子,没点认识高层的手段,找他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大腕。
今泉嘴角微抽,一时间不确定面前的男人是自己那个正直到国家都没他正的幼驯染,还是在哪个牛郎店点的头牌。
降谷眨眨眼睛,紫灰色的眼眸里一片溺死人的温柔,他化了淡妆,此时的模样相比22岁的他,更接近29岁,作为安室透的他。
七年真的能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比如让一个傲骄变成牛郎。
今泉叹气,抬手扯住了降谷的袖子:“袖扣没扣好……还有这个发卡,透先生是在哪买的。”
降谷随手拂过别住自己刘海的暗紫色发卡,思虑道:“某个拍卖会上吧,不记得了。”
今泉勾起笑容:“很适合透先生。”
听到今泉真心实意的夸赞,哪怕顶着‘安室透’的马甲,人设抓的牢牢的,降谷还是没忍住红了耳尖。
今泉眼尖,早在降谷耳垂染上第一抹绯色的时候,就捉住了这抹靓丽的颜色,他很喜欢。
‘不论什么样的zero,他都喜欢。’
今泉舔舐过自己的唇角,脑海里不禁把前两天拍写真的那套衣服套在幼驯染的身上,嗯……感觉很合适,尤其是‘苦行僧’的那套衣服。
“走吧,遥君。”降谷笑着,是和他平时的笑容截然不同的笑容。
今泉有一瞬间的怔愣,不因为其他,主要是此时的降谷,真的很难让他分辨,除了模样,现今的降谷真的,丝毫没有曾经的影子。
一个人真的能把面具戴的如此完美吗。
已经成为日常的面具,真的还仅仅只是面具吗。
他能在他的zero身上看到任何一位好友的影子,唯独看不到,名为降谷零的top1的影子。
“怎么了,遥。”降谷弯下腰,仔细的打量着今泉的脸,他看着今泉的脸色有些不好,担忧的情绪不自觉的流动。
在这个时候,今泉才有种自己面对的是‘降谷零’的感觉。
今泉的嘴角微抽,在勉强维持住表情后,今泉又重新扬起了笑容:“没事,我们进场吧。”
今泉和安室透的约会,是一场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的客人,非富即贵,非黑即灰,没有一个人会是干干净净的,自然包括今泉本人。
从侍从那接过自己的代号面具,今泉在降谷的陪同下进入了自己的包间,所有的人都会隐匿在包间里,包括侍从,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因此,这个拍卖会的秩序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严肃。
没有人会想不小心惹到比自己强大,或者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家族。
降谷此行的目的是收集情报,并非拍卖。
前面有提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拍卖品自然也价值不菲。
“第一件拍品。”
“鲛人纱,它是本世纪最后一匹特制丝绸,并且能够织出此种纱布的最后一位工匠已经去世——底价三百万。”
今泉对此兴致缺缺,降谷在观察后确定没有情报便也歇了第一场拍卖会的探查心思。
拍卖会除了竞价就是竞价,很枯燥乏味,至今也没有什么出彩的拍品被展现,今泉对此更是提不起兴趣,但是五十号以后得拍品就会很有意思。
那些都是明面上的‘违禁品’。
这些富人当然不会傻到拍卖毒品,或许以前会,但在五年前今泉家主人换人后,就没有人敢那么明目张胆了,一些傻子除外。
“第五十五件拍品。”
“永远长不大的宝物。”
“这个孩子已经十五岁,但他仍然是五岁孩童的模样,经过研究调查,确定没有病理原因,身体也极其健康。”
“底价五千万。”
降谷的眼睛一凛,握着今泉轮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但……总算有件能牵扯年龄的拍品了。
今泉抬眸看向降谷,因为面具的特殊材质,他连降谷的眼睛都看不清,但他能感觉到幼驯染的情绪很不好。
今泉顺着降谷的手背摸上降谷的臂膀,像是哄孩子那般,轻轻拍着降谷的胳膊。
不论是被谁拍走,这个完全是五岁孩童模样的孩子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在今泉的安抚下,降谷更快的稳定了情绪。
这个时候,有朋友在身边真的是极好的。
降谷扣住今泉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在今泉的虎口处摩挲,他的眼睛还在盯着外面,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报价声。
清一色的机械音,根本分不清帷幕后的人是何模样,似乎,拿不到任何的情报。
“这种拍卖会…每年都是流动性举办,主办方不明。”今泉低声念叨着,这个音量,除了挨着他的降谷,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降谷没有接话,他挠了挠今泉的手心,表示自己听到了。
拍卖会结束,接下来是一场很微妙的化装舞会。
今泉没有去参加这场舞会,他的存在太过突兀,而且他也不想碰触除了他的挚爱以外的人。
目送降谷进入舞池,藏在包厢的今泉问侍从要了一瓶酒。
接过侍从送上的手套戴好,今泉拿起一旁的银制装饰放进酒杯,片刻后,今泉才抿着酒,观摩场下的舞池。
场下的人除了性别上能做出区分,打扮几乎别无二致。他们的身上都是贵气和腐败的气息,很难让人分辨个体,就好像,他们本是一体。
其实放今泉进入舞池,外人看来,也是“一体”的模样。
他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今泉举起酒杯,透过透亮的酒色,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在酒水的映衬下,他看到了降谷的身影。
他在和一位夫人跳舞。
今泉细细看了一会,哪怕两人没有实际的肢体接触,也惹到了他心烦。
将杯中的酒水抿走一口,今泉又转移了视线,落在一个包厢上。
看不清眼睛不代表感受不到视线。
那个包厢里,有人在一直看着他。
今泉看不到那边,但他知道对过包厢里的人看得见他,晃着手里的酒,看着色泽漂亮的酒水律动,今泉突然一勾唇角,做出了一个敬酒的姿势。
炙热的视线一瞬间消失,今泉耸肩,不以为意。
不过一会,包厢的门被敲响,在得到应允后,侍从推着一个餐车走了进来。
门口的感应器没有启动,餐车里至少不存在活物。
今泉转头看过来,看着餐桌上精美的蛋糕,他挥了挥手,让侍从离开。
会是谁呢。
阿姐…或者其他人。
今泉的心里没有数,又很混乱,他不再多想,只是毫无戒心的拿起了餐车上的点心,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这是加了很多糖的蛋糕,甜得今泉有点难受,不是味蕾上的不适,而是觉得心脏有些苦涩。
不论怎么样,他此生都没有可能与送这份礼物的人再见面。
今泉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失去亲人的感觉,但每当他们的存在引起回忆时,甜腻的糖果都盖不住舌尖的苦涩。
其实能来到这里的,他曾经的亲人,人选很少,他已经过世的养父能来,身份成迷的阿姐能来,还有一个人能来,但基本可以忽略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