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然看着站在他面前,掐指闭眼的蒙面人,面色沉了沉。
自从来到汝州,慌乱忙碌之际,倒是让这人钻了空子,凭着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想什么时候出现便什么时候出现。
顾玄然看他故作玄虚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滚!”
“逸王别急啊。”那人虽然蒙着面,眼角却还是露出丝丝笑意。
“草民夜观天象,知这天空即将放晴,洪水也会被泄到别的地方去,逸王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便可。”
顾玄然要往溧阳泄洪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看着蒙面人的笑眼,他突然觉得可疑:“你怎知本王要向溧阳泄洪?”
听他这么说,蒙面人倒是愣了愣:“啊?是你主动要泄的啊?不是去往溧阳的河道自己决堤的吗?”
“……”
“不过无所谓啦。”蒙面人看顾玄然紧锁了眉,随意地摆摆手,“反正都会解困,怎么泄的不都一样?”
顾玄然有一瞬间怀疑过蒙面人可能就是给自己递消息的那个人,但此刻看他的反应,似乎不像。
“你究竟是谁?”
顾玄然看着他似曾相识的眉眼问道:“为何本王觉得你如此熟悉?”
难道是?那个人?
顾玄然心猛的一沉,仔细打量着对方,看的蒙面人冷汗连连:“既然逸王已有对策,那草民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跳出破庙的窗户跑了,顾玄然也没有去追,他知道这个人不是。
就算他故意压着嗓子,顾玄然也听的出来,这蒙面人,是个女子。
两日后,洪水顺利地奔着溧阳而去,顾玄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听着百姓们欢呼庆贺的声音,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又一日,都城来了一队人马,听了领队的来意,顾玄然才知道,神秘人说的等,并不是怕他心急安慰他,而是让他等待救兵。
来人是工部分管水利的侍郎苏漠程,此人虽然年纪尚轻,并没有治理过几次水患,却在来之前将工部所有的治水存书,及有史料记载的水患处理方法梳理了个遍,还带来了顾朝所有的水系地图。
在来的路上,苏漠程还联系了静河的上游平江段的各大水库,让它们蓄洪储水缓解下游压力,又把静河下游所流经的水系种植的农作物做了比较分析,如果再有洪峰过境,可直接泄到那些不怕水漫倾灌的田地里。
顾玄然看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立即让出位子,要他全权负责。
苏漠程唯恐此举僭越,慌忙推辞,顾玄然却将他按到椅子上:“无妨!本来就该能者居上!”
“不敢不敢,若不是逸王当机立断泄了这静河的洪水,恐怕汝州早已水漫成海,哪还有下官在此卖弄的机会!”
这苏漠程倒是个实在人。
直到将各方事宜安排妥当,顾玄然才对着苏漠程道:“苏大人,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苏大人有此大才,为何此时才被派来。”
“是李大人终于肯放你出来了么?”
顾玄然以为李盛源终于良心发现,肯为汝州出一份力了,哪料苏漠程摇摇头道:“李盛源已被撤职,下官是接到皇命出城来助逸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