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顾玄然寻到汤若斯的时候,他正在慈航真人的神像前做着洒扫。
看着仙风道骨的掌司大人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香案,顾玄然站在他身后,缓缓地道:“本王倒是没有发现,汤掌司如此亲力亲为。”
“即便只是九云山的清岚道长,依您的声名与威望,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吧。”
汤若斯听懂了逸王口里的揶揄,依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在水盆里仔细地绞着帕子。
“许久没有回来了,多少尽点心吧。”
等到整个香案烛台都已一尘不染,汤若斯这才停了手,回头看向在殿内四下踱步的逸王殿下。
“殿下身体无恙了?”
顾玄然脚下一滞:“不妨事。”
汤若斯点点头:“那便好,不然贫道还得请师叔来一趟。”
“师叔?”
“整个九云山,就属我的师叔太慈道长医术最高,殿下贵为皇室血脉,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贫道只能冒着大不敬,抬也要把师叔从谷里抬出来给您瞧病。”
顾玄然看他嘴角带笑,也轻松地回道:“倒也不必如此难为他老人家,实在不行,本王可以去见太慈道长。”
“谢殿下体谅!”
汤若斯说完,转过身对着神像燃了三柱清香,也不避讳身后之人,对着慈眉善目的慈航真人跪拜了起来。
待他行完一礼九叩,顾玄然才道:“那日听汤掌司所言,似乎也不是十分敬重你们九云山的神官,没想到今日才知,掌司大人居然如此虔诚。”
“信与不信,不过看他是不是会保佑自己心中所求。”
汤若斯转过身来,脸色沉静:“殿下您说对吗?”
确实,汤若斯所言,即是朝廷需要国师,皇帝需要祭天的真相。
如果九云山不能为皇室所用,哪怕这里供奉的神官再灵验,恐怕顾朝的皇帝也容不下它。
顾玄然看着一脸深意的汤若斯问道:“所以掌司大人不是父皇的人?”
“贫道说过了,贫道只忠于本心,忠于这天下苍生,逸王可以信我。”
“那你为何信我?”顾玄然盯着汤若斯,目光炯炯,“该不会,也因为汝城之事,对我有些改观了吧。”
顾玄然知道,以前的自己可从来没有被朝臣给予过厚望,就算他们不支持太子,也会倒向英王的阵营。
难道说父皇最近对他的重视,让百官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钦天监的掌司大人虽没有实权,但蛊惑人心的本事看来不差。
顾玄然虽不打算跟他为伍,但也不想让他奔着顾玄熤而去。
他在思考如何说服这
“汝州一事,逸王自是办的不差,”汤若斯的声音淡淡,“但贫道愿意支持逸王,确是因为旁的。”
“什么?”
顾玄然听他这么说,倒是好了奇。
“其实贫道早已经说过,”看顾玄然还是一脸不解,汤若斯双眼微眯,“这第一件,便是你那大哥太混蛋了。”
逸王殿下的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个人也太放肆了一些。
即便大哥行事有些过分,也自有父皇进行教导,还轮不到旁的人说三道四。
汤若斯好像没有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又道:“这些年他为了拉拢朝臣排除异己,暗地里使了多少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干了多少阴毒的事情,贫道估计,这些殿下您都是不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