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顾玄然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的白陆舟有些心疼。

“虽然我很想让你紧张紧张我，”白陆舟气若游丝，“可即便你是幻影，我也不想你难过。”

他艰难地伸手抚上顾玄然的脸颊，徒劳地想要安慰幻影一下。

手心却异常踏实。

“顾玄然！你。”

白陆舟的眼睛都瞪圆了。

“小白！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丢下我！”

顾玄然撕心裂肺的吼叫淹没在一片喊杀声中。

即使没有听到，只是看着他眼中难掩的焦急与心碎白陆舟便明白了一切。

可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顾玄然，你不是，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讨厌你！”顾玄然在他耳边喊道。

“我快要恨死你了！”

“可是我能怎么办。”顾玄然满腔的恨意中有些无奈：“我忘不了你，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你。”

白陆舟本不太清明的神志因为顾玄然的这几句话清醒起来。

“三郎！”白陆舟忍不住轻唤出口。

不顾白陆舟的满身污泥，顾玄然紧紧抱着他，异常用力。

“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在意你，可看到你被他们绑着，我痛的心都要碎了！”

顾玄然不再压抑心中真实感情，再一次望向白陆舟埋怨道：“可你怎么能……怎么能……”

听到对方说在意自己，白陆舟被巨大的幸福击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口热血喷涌而出。

可他还是坚持道：“我不能，不能成为你的威胁。”

“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被世人唾弃。”

拥着他的臂膀又紧了一些，紧的白陆舟眉头痛到皱了起来，可他却没有开口拒绝这个拥抱。

即便浑身疼痛，他也不愿推开这个渴望已久的人。

从前以为顾玄然心中已经没有自己，白陆舟一心赴死，可现在，知道他还在意自己，白陆舟也丝毫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即使在城楼上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想必自己也会心甘情愿地跳下楼吧。

顾玄然看着白陆舟不断涌出鲜血的嘴角，颤抖着拿袖子擦拭着：“别怕，小白，我马上带你去找神医，你坚持住！”

他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把白陆舟扶起来带走。

可白陆舟伤势过重，一点支撑力都没有，阵痛袭来，白陆舟轻哼一声瘫倒地上。

“坚持住小白，神医一定能救活你！”

顾玄然再一次抱紧白陆舟，尝试把他抱起来：“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三郎！”白陆舟制止了他。

“别折腾了，神医还不知道在哪里，我撑不住了！”

白陆舟气若游丝，不舍地望着顾玄然：“别浪费力气了，死之前……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吧。”

“我不许你死！”像是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顾玄然赤红着双眼咆哮起来：“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死！”

看他失控的样子，白陆舟笑了。

他想起顾玄然曾经霸道的言论。

“我所爱之人，没有我的同意，永远不可能离开，更别想去死！”

那时候的白陆舟听被这句话吓的浑身哆嗦。

可现在，他却满心甜蜜。

原来被心上人霸道地爱着，即使他蛮不讲理，像个疯子一样，也不会让自己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