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镇定自若地迎接这些陌生人带来的敌意，不管旁边投来多少企图看破她内心的复杂目光，她都能泰然处之。

这半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习惯被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也学会了感激别人对她的同情，世界就是这么奇怪，人更是奇葩。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接受同情是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她对自己进行了千百遍的心理建设，才有今日的坦然接受，后来她发现，当她能微笑着回应别人各种异样的目光时，不自在的人反倒不是她了。

程野一一推掉那些人攀附上来的好意，转身向苏默走去，然而，还未待他走近，他便听到了这些名媛千金的各种议论，当下不知所想，躲在大树后，暗中观察苏默的反应。

但他没想到，苏默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反驳也不否认，任凭这些人随意议论她，他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能这样自若地站在议论她的人群边缘，面不改色地听着别人讲述她所谓的过往罪孽，风轻云淡得像是事不关己。

程野蓦然觉得有点悲愤，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众人对她发起新一轮的言语讨伐前，现身阻挡。

“哟，光鲜亮丽的小仙女们竟也成了长舌妇？不知道背后议论人是会遭雷劈，半夜被鬼缠的吗？”

突然从树后传出的声音，众人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程野，这才松了一口气，娇羞地嗔怪道：“程少，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

“这就吓到了？”程野顺着她们的话说着，眼见她们都附和着点头，面色突然一变，冰冷地笑道：“苏默被你们议论这么久，她都没被你们的正义浩然吓到，我只不过是突然说了两句话就把你们给吓到了，怎么，晚上亏心事做多了，白天见到人也觉得害怕？”

几人不知道程野为何生气，但听他提到苏默，心知应该与她们方才口无遮拦地议论苏默有关，讨好道：“程少，我们这也就是嘴贱说了两句，你别生气……”

“知道自己嘴贱就把嘴巴闭紧了，祸从口出的道理，我想你们应该懂。苏默是我的人，惹她就是惹我，我程野不是什么好人，再有下次，你们掂量掂量后果。”

“是是是，程少，我们再也不敢了，请饶了我们这次。”

“滚！”

一场因苏默而起的小闹剧，因程野的威胁而告终，在这场荒谬的闹剧中，苏默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程野的声音传来，她才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看似是在看他，其实不是，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