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悠望向许迢迢看了许久的方向,只看到一个有些痴傻的姑娘被家人牵着,他道:“可是故人?要上前相认吗?”
许迢迢摇头道:“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明日去慈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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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二人一大早便从小镇出发,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慈悲寺的山门前。
许迢迢来时想过慈悲寺那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或者仅仅是深山古庙远离尘世,万万没想到山下一座庙香火旺盛,后面几座山峰云雾缭绕直插云霄。
她粗略一看,总觉得慈悲寺这布局有些说法。
姬无悠已经用灵力送上拜帖,见许迢迢盯着与俗世别无二致的寺庙里凡人来来往往。
他解释道:“慈悲寺不拒客,下待凡俗,上待灵客。这些都是附近的凡人。”
“佛修佛修,没想到他们还真开寺庙受凡间香火。”
许迢迢感叹道,她还好奇能养出琢心那种人的得是什么样的宗门,没想到慈悲寺很接地气啊。
她本想进去溜达一下,没想到行一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身着青衣僧袍的佛修骑着仙鹤急匆匆的往他们面前赶,来人正是行一。
他看到只有姬无悠与许迢迢二人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好在行一于人情接洽一道十分娴熟,他面上不显,礼貌朝二人行个佛礼,道:“客院已着弟子备好,请姬道友和许小友跟我来。”
行一上了仙鹤,许迢迢与姬无悠便御剑跟着他。
路上姬无悠道:“来之前我与迢迢在无量城落脚遇到符宗的人,说是澄明住持与连璧剑尊见面后便不见外人,不知现在澄明住持可方便待客?”
行一的回答滴水不漏:“住持清修,在为讲经大会做准备,暂时不便接待外客,需等到讲经大会结束。”
姬无悠顿了顿,继续道:“那连璧剑尊可在客院?”
佛修们爱惜羽毛,就算再是正事也不可能与女子单独密谈如此之久。
行一目光闪烁不定,还是老实道:“连璧剑尊拜会住持之后便外出了,至今未归。”
非但谢初离开了慈悲寺,连澄明也与她一道离开了慈悲寺。
讲经大会只有十余日的时间,到现在澄明都没有音信。
行一表面稳重,其实心中急的不行,澄明离开时一句话都没给他交代就和谢初离开了。
行一在慈悲寺亦有二三百年之久,只觉得自家住持的行事他越发看不懂了。
先是琢心与这女子私自离寺,行一回来后以为弄丢了佛子会受住持呵斥,没想到澄明非但没有责怪他,此后反倒对琢心的行踪只字不提。
就好像从来没有琢心这个人一样。
接着是突然要召开的讲经大会,大会前找上门的连璧剑尊。
那日也是行一接待的谢初,他见她怒气冲冲,不像来做客的,倒像是来寻仇一般。
直到她与澄明主持一番密谈之后,行一料想的打斗并未发生。
谢初反而平静的与澄明主持一道离开了慈悲寺,只留下她带来的小女修。
行一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一幕,与当日被许迢迢拐走的琢心何其之像。
可惜他当日拦不住琢心,如今也拦不住澄明。
行一只能将消息捂着,期盼澄明能在讲经大会前赶回来。
许迢迢听着二人对话,心道谢初这个时间点离开了慈悲寺很奇怪,毕竟讲经大会只有十余日,近在眼前的日子,若要赶上便去不了多远。
若是一去不归,便意味着谢初根本不是来参加讲经大会的。
而且谢初是和白姣姣一道查魔种的事。
不会是,魔种的事和澄明主持有关系吧?
许迢迢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她忍不住道:“行一大师,连璧剑尊是一人来的吗?还是与他人一道?”
行一巴不得将话题从谢初身上移开,当下微笑道:“说起来我也吓了一跳,我记得那个白小友是你们万剑宗的弟子,没想到竟与连璧剑尊一道来赴会。”
许迢迢追问道:“是白姣姣师妹吗?她也与连璧剑尊一道离开了?”
“白小友还在客院。”
要说为什么行一笃定谢初还会回来,当然就是因为白姣姣被她留在慈悲寺了。
许迢迢与姬无悠对视一眼,便明了彼此的意思。
要说关系,还是她去与白姣姣打探些消息比较合适。
行一将许迢迢二人送至万剑宗专属的客院,细心介绍院内分隔开的厢房,离开前,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琢心佛.....师弟在万剑宗可还好?”
行一知道当日是琢心自己的选择,如今看到许迢迢,也生不出怨怼之心。
姬无悠望向许迢迢,许迢迢答道:“琢心近况尚可,我来时他托我带了一物交还给慈悲寺,是梵心佛子的遗物,是琢心从尘眠之境中取出来的。”
“只是事关重大,我须得亲自交到澄明住持手中,若是行一大师见到澄明主持,还请你为我传达一声。”
一听是梵心佛子的遗物,行一立时便激动起来,恨不能相问细瞧。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原是如此,许小友思虑周全,我会传达给住持的。”
等行一走了,姬无悠才道:“你竟还受琢心托付了这事。”
许迢迢怕他因为她的隐瞒生恼,道:“琢心与你不太熟,便托我了,我想着举手之劳便答应了。”
“我与行一大师说起这事,其实也是想探探澄明住持的下落,如果他在慈悲寺的话,听说此事,别管什么清修他都会来见我。”
姬无悠领悟了她的用意,“也就是说,若是知道梵心佛子的遗物在你手中,澄明大师依然没有露面,他很可能不在慈悲寺?”
甚至有可能与谢初一道离开了慈悲寺。
其后的原因二人想不明白,或许只有被谢初留在慈悲寺的白姣姣能给他们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