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胜男把文件拿回去又看了看,才跟俞文华说,
“会不会捐太多了?要不少捐点吧,他们可以再向别人募捐,不能只逮着你一个人的羊毛薅啊。”
俞文华瞥了她一眼,凉凉的,“我捐我自己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吕胜男说,“你挣点钱也不容易啊,一天天累死累活的。”
“哎呦,”俞文华忍不住乐了,“怎么连你也开始心疼我了,我现在已经凄惨到人神不忍的份上了吗?”
“反正是好不到哪里去,”吕胜男撇着嘴说,“谁家老板像你一样32岁身体就差成这个样子的?”
真是奇了,病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伤春悲秋的,她好起来了她反倒开始心疼她?
俞文华说,“你别搞这一出,你还是维持你那个二流子的形象我比较适应,突然正经起来怪怪的,跟我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吕胜男不高兴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不兴人改变了是不是?我现在可是一家这么大公司的副总裁,我还不能变得沉稳点了?
还有,别一天天的死呀活呀的,晦气!”
俞文华:……
“你更年期啊脾气这么大,”过了会儿她拿起靠枕扔她,吕胜男这回竟然稀奇地没躲。
往常她一看见她拿起靠枕扔她就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的,有多远跑多远,生怕那靠枕挨着她一丝边儿。
她把靠枕拿回来,奇怪地问她说,“你今天搞什么呢?公司明天就要破产了是吗?还是我现在就离死期不远了?”
吕胜男长叹了一口气。
俞文华更稀奇了。
“快说,装什么深沉呢。”她有点不耐烦。
吕胜男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她沉默了一会儿,再度从公文包里翻出了另一份文件。
俞文华一边奇怪地看她一眼一边接了过去,可刚翻了两页她就皱起了眉,
“不是第一次募捐了吧,看这个措辞语气,几回了?”
吕胜男说,“三四回了,连着发的,文件还是直接寄到公司财务部,
……全世界都知道你给一个地方捐款不会超过第二次,但是他们接二连三地发,好像从你这里拿不到慈善款他们明天就会死一样。”
俞文华冷冷地笑了。
“我知道给一个地方捐款不能超过第二次,第一次他们还会感恩戴德,第二次就变成了期望和救命稻草了。
第三次,第四次,我不捐就会不满,怨恨,咒毒,背地里造谣抹黑,什么下三滥的谣言都能传出来,人的贪欲无穷无尽,永远也不知道满足。”
吕胜男再度叹气。
俞文华说,
“我念着那是我的家乡,才给这个地方捐过一次款,给村子里修过路建过一些基础设施,他们以为我是要以后都养着他们了吗?简直不知所谓。”
吕胜男说,
“谁说不是呢,这个地方的情况我了解过,远远没有达到穷到需要靠捐款的地步。
再说了,政府现在也有相应的政策和补助,哪里需要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跟一个民营企业去募捐?
摆明了是道德绑架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