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伙子闻声而动,立刻手脚麻利地将洪家餐厅的大长桌搬在了客厅中央。
小章把几副牌拆开,又将一箱子现金都拿出来,码的整整齐齐的堆在桌上。
一切停顿,俞文华扬扬下巴示意洪子望,
“坐,开始玩吧,他们这群人输了都算我的,你赢了就是你一个人的。
你也知道我现在手里钱多,最不需要担心赖账不给什么的。”
说着又叫小章,“开始吧,按顺序给他们发牌。”
洪子望浑身冒冷汗,他是爱赌博不错,也真的赌上了瘾,可小命跟这点爱好一比,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俞文华是什么人,那是个外表貌若天仙内里却一副狠辣心肠的蛇蝎美人。
她当年,十几岁刚进他们家的厂子里做活的时候,就因为厂里的某个男工拿自己的裆部随口对她开了一句黄色玩笑,
她就去外面买了两袋子的香蕉和黄瓜,去厂区食堂的后厨跟打饭的大婶借了一把菜刀,当着那个男工的面全部剁成了稀巴烂。
关键她剁的时候还格外冷静,一边把那堆黄黄绿绿的东西都剁成泥,一边她还要微笑着问人家那个男工说,
“怎么样,看我的刀工还不错吧?
我剁什么都剁的特利索,稳准狠,一刀都不犹豫的,你有什么地方要帮忙剁的话,叫我啊。”
那个男工第二天就被吓到主动辞职了,俞文华在他们家的厂子里也一战成名。
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当面对她说任何一句不逊的话。
老头子也就是这个时候注意到她的。
当然人的劣根性是改不掉的,那些爱传话的工人们都转去了背地里悄悄说。
有男有女,大家都说的跟真的似的,像他们亲眼看见了一样。
她今天是跟谁睡的啦,明天是从谁的被窝里爬出来的啦,后天因为东窗事发被哪个已婚的男组长老婆捉奸在床啦。
当然最说的像模像样的,还是她跟他们家老头子的那些事。
毕竟她自那次之后,老头子就对她格外的好,连他妈也是,还时常把她叫去家里吃饭呢。
当然,不是单独一个人,是和他那个乡下来的乡巴佬堂妹洪玉贞一起的。
洪子望想起以前的事心里就打怵。
他偷瞄一眼俞文华,见她老神在在地坐在他们家的客厅沙发上,那架势,比他这个正牌的主人翁气势还足,他心里就更加憋屈了。
可这会儿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只能老实服软,他说,
“还是别了吧……我厂子里一会儿还有点要紧事……”
意欲拿工作当托词开溜。
但俞文华问,“什么要紧事儿?”
洪子望噎住了,这他哪能临时编出什么要紧事?
两家算合作伙伴,虽然如今他那个从老头子手里接来的小破厂子,连她那大公司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可到底有生意上的往来。
生意上的事情,俞文华又比他更门儿清。
他敢这时候随便瞎编一个出来,再被她当场戳穿了,他这个小命更加不保。
洪子望一边心虚,一边有点磕绊地说,
“……也没什么,说起来也就是一点小事,不敢和你提起来,怕你看不上更拿我当个笑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