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他内心里,也是有过这些来自家庭的无法排挤的压抑情绪的吧,就让他释放一下吧。
荣沣这时再度说,
“妈,您别当着我的面哭,您别流眼泪,我不会心软。
过去我曾无数次说服过自己你们是我的父母,我也曾无数次对你们满怀过期待,
我认真恳请过你们,我请求过你们接受我的爱人,我期盼过你们接受准许我们在一起。
可是你们从来做不到。”
他说着,一声叹息,
“我曾那么恳切地想跟你们分享我的喜悦和快乐,我想得到你们的祝福和支持,但你们一次也没有。
你们先入为主,只看出身背景,用所谓的清白名声将她钉在偏见傲慢的这个耻辱柱上,从来也不肯低下你们的头认真去看她一眼。
你们不去了解她,不去接受她,永远一门心思地阻挠拦截,恨不得让她直接消失在我们这个世界里。
可是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做错,
她只是因为出身,她只是因为是一个女孩子,所以就要承担包括你们在内的,所有人无端的揣测和恶意。”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荣沣说,
“我无法再心安理得地跟你们谈论父母亲情,我无法再堂而皇之地将我当作你们的儿子。
你们需要的不是儿子,你们需要的是一个不会忤逆反抗你们的人偶。
这个人偶要能力超群,要会赚钱,要会继承一个家族,要会管理一个公司,但唯独不能有自己的意识。”
荣沣说,
“妈,请回吧,如果您学不会尊重我的爱人,如果您跟父亲永远充满偏见傲慢,那么,我们就维持现状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不强求您跟父亲一定要尊重我们,你们也别一定要强求我们孝敬顺从。
我是儿子,不是棋子。”他说。
最后一句话听完,荣母浑身颤栗,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你母亲!”她几乎声嘶力竭,
“我殚精竭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荣家,到头来,你竟然觉得我们拿你当棋子?
我们对你的爱和期许,竟然被你理解歪曲成这样?!”
荣沣笑了一声。
似乎永远也说不清,他在说个人,说自主意识,但父母永远都有说辞并且振振有词,
“算了,”他说,
“您永远不会理解我,永远不会真正尊重我。”
“就这样吧,”他说,“我们订婚结婚的事,您跟父亲不要再插手,
我们在哪里办,怎么办,我们自己决定。
您跟父亲要是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去国外躲清净,怕人闲话你们干脆就移民。
反正家里财产多,我给你们赚的钱数都数不完,现成的条件。”
荣母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指着荣沣,气的浑身发抖,却又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视线移到俞文华身上,她又气又恨,一双美目恨不得喷出火来。
荣澐这时不得已走过去,小声安慰了一句说,
“大伯母,您别这样……沣哥他这个年纪了,他做事有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
咱们就在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等他过段日子冷静下来了,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就是嫂子,她也不想你们母子之间闹成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