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概念是吧?”那人又道,“听你说也曾是大户人家子女,还随母习过打点门铺,那想来是曾经有过婢女的娇娇小姐吧?”
“你可知……寻常人家小姐的贴身婢女一月不过三两?”
春兰一脸茫然。
食客中有人撇了撇嘴道:“掌柜的让你在这弹琴,一日给你一两碎银你真以为是你凭本事挣的?不过是看你年轻貌美有个‘前花魁’的名头好给他揽客罢了。”
掌柜的终于不装死了,堆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心善的,是可怜这小姑娘……”
角落里泻出一句吐槽:“可得了吧……大家都是经商的……心一个塞一个的黑……”
堂中笑成一片。
祁预感叹凡人穷苦,又转头给朗月上眼药,“万法宗灵海弟子一月都能领到上百灵石的月供,还是有宗门的好。”
发光汤圆:[啊?他在说什么东西?!]
“虽说方法没有用对。”祁预点评道,“如此有志向、心性坚韧的女子,无论在哪里都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的。”
朗月被他蠢笑了:“哪个‘有志向、心性坚韧’的女子会开口第一句不是澄清自己‘已是良籍’,而是说‘我记得我跟你没有春宵一度’的?”
三个月之前还是花魁呢,没被百花楼压榨到死就能“从良”?
一个普通的姑娘要想从勾栏院里脱身都是要掉一层皮的,你这花魁还能全须全尾的?
扶风“嗯”了一声道:“她身上的衣服看着素,但看料子,应是不便宜。”
“所以呢?”祁预问。
于是扶风就解释:“她在努力地把自己高价卖出去。”
“嘶……”祁预惊得抽气,“还有这种操作?!”
扶风把一切给他掰开来细说:“问‘春宵’是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于是想打感情牌,这捕头一句‘听鹧鸪’直接将她的名声毁了个彻底,她才拿出‘良籍’之事抬身价。”
“那书生。”扶风往边上瞥了一眼,“算是意外之喜吧。”
剑修向来搞不懂这种弯弯绕绕,祁预只觉得脑壳疼。
扶风感叹道:“饭还是抢着吃才香啊。”
春兰瞥馒头那一眼,作为灵海修士的扶风不可能看漏。
才华凑合,字还可以——怕是科考之路艰难,最终只能沦为个抄书的或是当个账房。
昨日还能吃酒,今日只两文买了两个馒头——家中有钱但是不多,估计是全家上下砸锅卖铁就指着这小子读书能有出息了,甚至禁了女色就像让他专心读书,不然这个年纪的凡人男子,高低得有个女人,说不出这冠冕堂皇的“三媒六聘”。
春兰这是不乐意给这郑捕头做妾,觉得自己高低曾经是个花魁,怎么都应傍上个大官,又看出了这书生穷苦未来无望,这是两边都不想去,话里话外说自己有才华还看过门铺,直接把主意打到了看戏的商户上!
商户里做妾,不荣华至少能富贵,若是打算将她打包送人,那送的必是商户要巴结的人呐!
只要有人愿意带她走,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