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舟愈发肯定,他做这一行,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第一时间知道,这些爱恨情仇那些稀奇古怪的结局。
沈星蕴不知她的想法,自顾自同她分析,“我看那位狄公子,暂时好像也没打算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归舟视线回到话本子上,继续看书,“怎么,你打算帮她一把。”
沈星蕴将手里的果干放到她手里,将头凑了过去,“阿姐,你认为如何?”
沈归舟享受着他的孝敬,反问他,“你的事,还要问我?”
沈星蕴笑得天真烂漫,一脸阳光。
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换了话题,“阿姐,你昨日跟着姐夫去皇宫了?”
这种废话,沈归舟也懒得回他。
沈星蕴毫不在意她这高傲的态度,继续打听,“皇宫好玩吗?”
沈归舟举着书,伸出手。
沈星蕴会意,懂事地将新剥好的瓜子仁放在她手心里。
沈归舟收到了贿赂,懒洋洋地回答:“不知道。”
她又不是去玩的。
不知道?
这是什么回答。
据他所知,她昨晚没去海清殿。那么长时间,她没干点别的?
那她进宫干什么?闲得没事?
不可能。
“那。”
沈归舟偏过视线,“你想去皇宫?”
沈星蕴收了尾音,摇头否认。
他对皇宫感兴趣,但没想去皇宫玩。
自知之明他一直都是有的。
沈归舟瞧了他一会,看得他差点要发誓自证清白时,她终于将目光收了回去。
沈星蕴很想问问她进宫可有干什么,但她这反客为主让他瞬间没了细问的胆子。
陈穆愉回来的时候,沈归舟看书看睡着了。
听到动静,眼睛比意识先醒。
猝然见到陈穆愉那张放大的脸,她迷糊询问:“太阳落山了?”
本来想偷亲她的陈穆愉嘴角微弯。
沈归舟差点被从天而降的美色迷惑,“我睡了这么久?”
她边说边偏头,想去确认天色。
弯着腰的陈穆愉头又将上半身埋低了些,如愿以偿地在她额心上吻了一下,才答:“没有,天色还早。”
沈归舟听疑惑了,那他怎么回来了,他这几天不是很忙。
陈穆愉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将从她脸上拿下来的书放在一旁,主动告知,“账册有些许无聊,今日不想看了,便回来了。”
沈归舟清醒了些,忍不住想要夸他,随性。
陈穆愉笑容又深了些,“主要是……我想你了。”
“……”
沈归舟愣怔少顷,感觉手上冒出了鸡皮疙瘩。她立马坐直了些,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莫不是这两日看账册将脑子看坏了。
陈穆愉没在乎她的眼神,问她,“可想看夕阳?”
沈归舟不太能理解这种雅趣,什么日出夕阳,不是常有,有什么好看的。尤其是这大热天的,看夕阳难道不是自己找罪受,还不如躲在阴凉处睡觉。
“不。”
“走,陪我看去。”
她刚说一个字,就被陈穆愉截断。
他边说边伸过手,直接将她拉了起来。
坐在屋顶上,看着还有点高的太阳,沈归舟仍旧没感受到气氛。
她想要下去,陈穆愉搂住她的腰,“就看这一次。”
有点类似于央求的话语,让沈归舟微微犹豫。
下午有风,坐在屋顶上感受的更是明显。虽然太阳还有点高,但坐在这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炎热。
沈归舟在他的笑脸和太阳之间来回了一次,还是陪着他坐了下来。
宁海公年轻时有在朝中任职,后来因身体不适,需要长期休养,就干脆辞了朝中职务。
然则,朝中发生的大事,尤其是和他们宁海公府有关的事,还是能够传到他的耳中的。
早朝上的事,到了下午就传到了他这里。
得知和谈一事牵扯到了言沐竹,他忧心忡忡,即刻去找洛河郡主,和她说了此事。
洛河郡主听闻言沐竹昨日主动去了大将军府取流华枪,眉头也不自知地蹙起。
她和宁海公对坐了一下午,两人每次张嘴,皆是欲言又止。
晚上吃饭,朝堂风云,言沐竹只字未提,陪他们吃完饭就回了自己院子。
洛河郡主看着他离去,想喊又不敢喊。
晚上到了就寝时间,夫妻二人皆是心事重重。洛河郡主丝毫没有睡意,在房间里坐了许久,还是做出决定,要与言沐竹谈谈。
她到了言沐竹院子,得知他还没睡,让人不用通报,自己一个人去了他的书房。
夏日天热,为了通风,书房的门窗都开着,远远地她就透过窗户看见言沐竹坐在书案前擦枪。
言沐竹文武双全,但从气质看,他更像是饱读诗书的文人才子。
在家里时,洛河郡主很少见到他摆弄武器。除了上次府上来了刺客,这还是他这次回来后,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这样的他,让她觉着有点陌生。
尽管她将脚步放到了最轻,言沐竹还是早早发现了。她一进门,他就回过了头。
四目相对,她正想着该怎么开场,言沐竹放下了手中的枪,起身给她见礼,“母亲。”
洛河郡主走过去,慈爱道:“听秋梧说,你还也没有休息,我便进来了。”
她尊重地问他,“可有打扰到你?”
言沐竹没有丝毫不悦,“没有。”
他本想请她在旁边就坐,洛河郡主则看向了他组装好的枪,柔声询问:“这就是神兵流华?”
言沐竹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
洛河郡主不懂兵器,不过光看枪头发出的寒光还是能感受到眼前的枪非同一般。
言沐竹见她盯着流华看,没有去动它,喊了在外面守着的秋梧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