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亦轻声说:“他辞职了。”
陈省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时钧亦看似冷静的侧脸:“您把他甩了?”
时钧亦没说话。
直到他眼睁睁地看着江乔经过门口安保的盘查,走出时家,消失在那扇厚重的大门之外,才迎着风点了支烟。
“是他把我甩了。”
陈省认识时钧亦手里的那支打火机,黑金色带暗纹的Zippo,是江乔的。
陈省问:“您不试着挽留挽留吗?”
时钧亦过去是不抽烟的,但或许是因为学习能力太强,也或许是因为如他自己所言,对江乔的一举一动都太过上心。
耳濡目染下,让他此刻的姿态和江乔那种上瘾多年的老烟枪别无二致。
“拿什么挽留,是我和段栩的婚礼,还是时家这座巨大的囚笼?”
陈省哑然。
时钧亦也没想听陈省的回答。
许久后,他掐灭了烟头,转身离开。
江乔步行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在路边拦到了一辆车,不是出租车,是辆黑色的SUV。
司机戴着墨镜,眼角到太阳穴的位置又道很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江乔上车后也不问他去哪,只一路往前开,拐进了一条更加偏僻的岔路后,才开口道:“小伙子,你还是学生吧?”
江乔一上车就隐隐察觉到不对了,但他心情不好,只想着这人要是老老实实也就罢了,要是他敢打什么歪主意。
就只能怪他自己时运不济了。
江乔任他随便把车往哪里开,只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回答道:“是学生,快毕业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拦车,做家庭教师吗?”那司机又问道。
这一片从出了闹市区到时家,一路上只有大大小小的私人庄园,都是些有钱人的宅院,过路人很少。
江乔看着他带着细线手套的手,又想到自己上车前放行李时,在后备箱里看到的那个黑色工具箱。
他从后视镜里对上司机那张脸,勾唇道:“我是来入室抢劫的。”
司机愣了一下,这些私人宅院里,谁家没几个保镖?
他只当江乔是在开玩笑:“一个人入室抢劫?”
江乔摇头:“不,原本是有一个同伙的。”
司机闻言,下意识从车窗外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可视范围内,仅有他这一辆车在此通行。
“那你同伙呢?”他问。
江乔说:“发生了点儿小矛盾。”
“分开走了?”
江乔笑着道:“不,我把他装进了行李箱。”
司机反应了两秒,才明白江乔话里的意思。
他嗤笑一声:“小子,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江乔摇头:“不,我是在好心的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