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乔闻言,毫不客气地赏了时钧亦一肘子:“哥哥,闭嘴,你怎么回事儿?”
时钧亦垂眸,给江乔倒酒,不再说话,十足大男子主义家庭里的小媳妇样儿。
林愿却没有逃避时钧亦的问题。
他在桌下握住了霍霄攥紧的拳头,轻松道:“我在决定离开滨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放下过去了。”
林愿一辈子忘不了谢寻,但也的确不再爱他了。
他耗费八年时光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也不是所有深情都会被善待。
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他在无数个清醒又痛苦的夜里亲手将谢寻从心里连根拔起。
为的是对得起自己,给自己的后半生一个交代。
当天的晚餐吃了很久,多数时候是江乔和林愿在说话,还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
时钧亦没什么胃口,就在一旁沉默寡言地给江乔剥虾和蟹壳,剥完还会用湿纸巾矜贵地细细擦净每一根手指。
霍霄不甘示弱地一边伺候林愿,一边对时钧亦投去不满的目光。
时钧亦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霍霄跟他较的哪门子劲儿,对不起林愿的又不是他。
但也懒得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只当没看见。
直到他中途去上洗手间,碰到后脚跟着他出来的霍霄。
时钧亦正要放水。
霍霄就站到了他旁边。
众所周知,男厕小便池“约定俗成”的礼仪是,除非人实在太多,否则不要站在一个正在放水的人的旁边,至少要隔一位。
一方面出自人类保护隐私和羞耻心的本能。
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陌生人同时站在一起,一个人先出来了,另一个人半天没动静,心理压力会突然变大。
霍霄这一举动就立刻让时钧亦停止了拉拉链的动作。
“有事儿?”时钧亦问道。
霍霄直言:“你老公跟我老婆聊天聊得都快忘了咱俩的存在了,你都不管管吗?”
“我什么?”时钧亦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
霍霄蹙眉:“你老公。”
时钧亦:“………………”
他压根儿没理霍霄,嗤笑一声,直接拉开了拉链开始放水。
霍霄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闭了嘴,默默换了位置,走到了洗手间另一端,跟时钧亦隔开天涯海角。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他在这方面已经是天赋异禀超乎常人了,却还是没忍住暗骂时钧亦不是人。
不过待知道自己误会了江乔和时钧亦之间的位置,后半场便对江乔的敌意骤减,人也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