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站在床尾,脸上贴着纱布,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碗炒米粉,看着被悲伤气氛笼罩着的两个人,故意对时钧亦道:
“他只是胳膊受伤了,而且手术很成功,没有伤到神经,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活蹦乱跳地继续折腾你,磋磨你,糟蹋你。”
“你为什么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压抑?”
害得她嘴里的饭都没那么香了。
时钧亦心疼的要命,这根本就不是伤口轻重的事儿,子弹不长眼,这次是胳膊,下次呢?
但不吉利的话时钧亦现在根本就不敢说出口。
他巴不得江乔一辈子福大命大,顺风顺水,永远都能褔星高照,逢凶化吉。
他瞪了沈归荑一眼,只反驳了一句:“你没看见他现在说话都吃力吗?”
沈归荑翻了个白眼:“你打了麻药你说话也吃力。”
时钧亦觉得沈归荑活该单身到现在。
“你可以先出去吗,你吵到江乔休息了。”他说。
沈归荑不想出去,她也有点不放心江乔,她那样说话只不过是为了针对时钧亦罢了。
“你放屁,我说话向来轻声细语,尤其是在病房里。”
时钧亦看着她:“你根本不需要说话,你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经够吵的了。”
沈归荑放下炒米粉,撸起袖子,正要口吐芬芳,时娇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沈归荑立刻乖巧做好,安静地吃炒米粉。
时娇不喜欢她骂人。
被她听见又要哔哔叨叨教育自己,忒划不来。
“江乔醒了吗?”时娇问。
时钧亦嗯了一声:“医院环境不好,我打算把他接回家。”
时娇陷入沉思。
一旦时钧亦把人接回时家去,江乔就算是彻底被放在了明面上。
时钧亦和谢寻之间的传言无论被传成什么样,那都只是传言罢了
而且谢寻混账的名头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时钧亦跟谢寻必然不会有什么结果,说白了,真假不论,玩玩儿罢了。
豪门之间的联姻,谁在外面没有几个玩伴儿?
但在结婚之前,被大张旗鼓的接进家门,这事儿可就要另说了。
而时钧亦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要让江乔见光了。
如此一来,解除和段家婚约的事就是势在必行,没有再拖延下去的意义了。
段家和时家合作甚多,段栩是女孩儿,在段家并不掌实权。
段老爷子即便是为了面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段家一旦撤资或者翻脸咬时家一口,时家必然会动荡一番,时钧亦目前总裁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就得两说。
时孝安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搞不好真的会拿江乔开刀。
而最主要的是,苏敏一定会借此机会大肆作妖。
总而言之,所有难题都会随之接踵而至,百害而无一利。
但时娇却没提出反对。
她只问时钧亦:“你考虑好了吗?”
时钧亦在看见江乔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时,就已经考虑好了。
他摸了摸江乔的额头,对时娇道:“苏敏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