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娅叹了口气,“现在长春的亲戚,都已经断了联系,武太太的老娘,去长春探亲,现在就回不来了,武太太整天抹眼泪,想乘沈阳到北京还通车,赶紧离开,但舍不得丢下老娘,自己一走了之。”
别看孙福生在袁娅面前,这么气壮,但他知道形势,有信心不等于不顾眼前。
孙福生搬过来袁娅身子,看着她说道:“你现在有这么几种选择,首先,像你说的,去你上海姑家,暂时躲避一下。还是你聪明,有脑瓜,把你家剩下的东西,房产,都卖掉了,买了黄金,没有存金圆卷。到上海你能生活一阵子。第二种选择,暂时离开我,自己找一个房子,先住下,有空我就去你那里。第三种选择,我们继续在一起,我想,国军守沈阳,还是不成问题的。”
袁娅道:“我跟了你,就绝不会离你的。你不走,我是不会走的。可以把第二三种选择结合起来,一旦出现万一,也给你留一个藏身之处。”
孙福生道:“你不跟着我,你不会有事,你跟着我,就会被我拖累。”
袁娅坚定地说:“我不在乎,能过一天是一天,多在一起一个月,我就偏得一个月。”
孙福生一阵感动,被袁娅激起萌动的欲望,正想巫山云雨,电话响起了铃声。
孙福生拿起电话,是铁头打过来的,“孙队长,张副队长说,童站长命令,把这四个人,押回保密局站里,已经派了一辆车。”
“童站长说的,怎么我不知道,你马上拦住他们,我这就给童站长去电话,现在有几个人在那里?”
电话那一边,铁头支支吾吾,没有说出几个人,孙福生明白了,铁头不在现场。
“你没在那个院里,你在外面吗?”孙福生厉声喝问。
铁头不得不说实话:“我在外面,这几天兄弟们挺辛苦,正好张副队长带人接替我,我带弟兄来放松放松。”
孙福生咆哮道:“你马上带人回去,立即截住车,可以开枪,这是假传圣旨,我马上就过去,姓张的有问题。”
铁头答应一声,召唤手下,立即往回赶。
孙福生纳闷,难道那个老张要反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老张对铁头说,今天晚上他来值班,让铁头休息一天。铁头和几个手下,喝了一顿酒,又有人提出,想放松一下,有人想去赌场,有人想去逛窑子,铁头随大家愿。留下三四个绝对可靠的人,自己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了。
铁头来到妓院时间不长,一个留下看家的亲信,气喘吁吁跑来了。
“铁头大哥,刚才来一辆卡车,说把我们抓的四个人,要转移至站里,说是童站长的指示,要相信自己的同志,犯人在保密局站里,可以节省一半的看守力量。”
铁头问道:“那里的车,谁开车,谁押车,童站长来电话没有,谁接的电话?”
那人回答:“是站里的有棚卡车,童站长来的电话,找负责的,张副队长接的,开车的也是咱队里的,张副队长让他那几个人,跟他押车回去。”
铁头问道:“你们没给孙队长去电话,落实一下吗?”
来人说道:“我们原来都是张副队长手下,谁敢对他公开表示不信任,我来报告你,还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过来的呢。”
铁头马上给孙福生打电话,得到孙福生的指示,带人立即赶回来,哪里还能见到那些“犯人”们影子?
时间不长,孙福生也赶到了,立即通知警察局,通知周围守备部队,设置路障,拦截车辆,一直忙到天光大亮,也没有找到那辆卡车。
下午,警察局来电话,发现了那辆卡车,孙福生带人赶了过去,毫无疑问,那是一辆空车。
下午,在警察局的帮助下,找到了四人中的一人,孙福生火急火燎赶到警察局,见是没找到证明的两人之一。
那人交待,车开到一个地方,车又被两人截住,两人上车看了一下,就让他下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害怕极了,怕碰上抢劫的土匪,也怕碰到饥饿的狼群。还好,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路灯,知道进了市里。由于身无分文,他一路要水要饭,下午才赶到家里。刚到家,又被警察抓了起来。
很清楚了,那个跟车走了的人,就是装作看病,准备联络、给老医生两人通风报信的人。
孙福生差点气晕,这个老张,应该早就通共了,整个过程安排的非常周密。
孙福生来到童坤办公室,汇报了整个事情经过,问童坤道:“童站长,是谁给你建议,让张副队长加入进来的?”
童坤也感到意外,感到恼火,自己刚上任,就吃了一个瘪。
“是他自己来找的我,我正与赵副站长谈话,张副队长敲门进来,我们就一起谈的。”
孙福生冷笑,“赵副站长肯定帮着姓张的,为姓张的说话,让我看,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童坤摇头,“赵副站长要走,是我喊住了他。”
这时,又有人敲门,随着童坤“请进”声,赵启山推门进来。
孙福生看了赵启山一眼,冷冷地说道:“赵副站长,张副队长通共,你也没察觉吗?”
赵启山鼻子哼了一声,“从张副队长一贯表现来看,他早就通共了,你与他接触的时间比我长,我中间还去武汉南京几年呢。”
孙福生道:“让姓张的当副队长,赵副站长也非常赞同吧?你和陶站长都失察。”
赵启山道:“论对张副队长的失察,我和陶站长都无话可说。但对提他做副队长,那主要责任还在你,我进入伪满外交部后,你做为奉天市行动队长,是你提姓张的,做为你的副手。我和陶站长,在军统改组保密局时,也是萧规曹随,顺理成章任命张为副队长的。”
孙福生气得直蹬眼,他无法反驳赵启山,因为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