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阿婆是怎么死的,桃林中的女孩尸骨是怎么回事,村里年轻一辈的男子,为什么没几个健全人?”
“前人作孽,后人遭殃,您老就要走了,难道还要您的后人们,因为你们当年做的孽,一辈一辈继续受惩罚?”
江稚鱼手指一一点着院中的几个人,“您老瞧瞧他们,不是畸形就是痴傻,您老不会以为,这样的子孙就止于这一代吧?”
“只要桃林中女孩子们怨气不散,别说您老将绝后,将来整座村子都不复存在。”
她一句接一句,每一个问题问出来,七叔公就会倒退一步,脊背就更佝偻几分。
等他问完,七叔公的身子更显得瘦小,垂在身侧的两只手臂不停抖动,脑袋上白色的须发,颤得如同被风反复拨弄。
身体也不自觉软了下去,若不是有人扶着,这会儿恐怕已经一屁股坐倒在地。
手中的拐杖却再也握不住,吧嗒掉在地上。
院中的村民也被江稚鱼一个一个问题,给砸得懵了,年长的个个眼神发虚,年轻的既迷茫又恐惧,总觉得即将爆出来的真相,会让他们承受不住。
江稚鱼扭头又把目光挪到脸色惨白的王大柱身上,“还有王村长你,蔡阿婆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死后还要被堵了七窍,缝了眼睛?你担心她怨念不散,回来祸害你,就用这个办法,想把她的魂魄永远封在身体里。”
手指了指缩在墙角的王张氏,她此刻被缝的眼皮已经让人帮着剪开,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渍,眼里带着受惊过度,没缓过来的惊骇。
“蔡阿婆的七窍是你帮着堵的吧,眼睛是你缝的吧?所以她回来找你报仇,让你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王张氏牙关轻叩,脸色白得不像话,说不出话来。
满院加起来十几人,愣是落针可闻,有什么东西压在人们心头,压得人大气不敢喘,似乎有一头看不见的巨兽,盘旋在人们中间,随时要择人而噬。
紧张的气氛中,陆荣背靠在椅背上,神态轻松随意。
他的目光从院中的男女老少面上掠过,再侧头去看身边的姑娘,嘴角就忍不住勾起来。
身边人双颊如玉,眸似冰雪,分明还年少,却沉着冷静,三言两语间,把几十岁的人,逼到绝境。
他眼中露出自豪的光芒,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
满院寂静中,突然传来“荷荷”的声响。
众人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王张氏双肩不断颤动,嗓子里发出一阵不知是紧张,还是惊恐引起的声音。
她在众人的目光中猛地跑过来,站在正中间,声音发着颤,状若疯癫,“我受不了了,七叔,王大柱,你们不说,我来说......”
王大柱厉声打断她:“住口,王张氏你失心疯了吧,胡说八道什么!”
王张氏一张脸似笑似哭,神情扭曲,大声道:“我就是疯了,我受了这么多年折磨,没疯也快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