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时洛宁又做了噩梦。
梦里她变回那个无力反抗的少女,任人推落高楼。
她轻飘飘坠落,却忽然落入一个结实的臂弯。
她在流汗,忍不住推了推对方,却被抓住手牢牢握着。
洛宁模糊睁开眼,对方靠得那么近,像要吻她的距离。
她鬼使神差地哼道:“我没事……”
也许是感觉到对方焦虑的情绪,她想安抚一下这个人,只是手指都抬不动。
不确定自己说的词有没有被接收到,她又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洛宁再醒过来时四周一片漆黑,身子还微微发烫。
外面一片虫鸣,吵得人耳朵疼。
她躺在山洞里,身上盖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衣。
起身时整个人骨架都在咯吱咯吱响。
男人从外面进来,月光只能模糊照出他的影子。
洛宁想要叫权尧,词到嘴边绕了一下,道:“Y先生?”
权尧低下头,表情模糊不清,但隐约有点失望。
他蹲下来,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要烧好几天才能退。”洛宁喉咙有点干,咳嗽了两声:“没事儿。”
“这种东西你就随便用?”权尧眉头一皱。
“当然不是随便用,用多了我不就成熟人了吗?”洛宁一本正经。
权尧:“……”
这种时候她都不正经,他对她无话可说。
洛宁想站起来,男人伸手给她借力。
“你没事?”洛宁问他。
权尧淡声道:“没伤筋动骨的伤。”
“是吗?”光线暗淡看不清楚,洛宁却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有血腥味,抓住他的胳膊,不松开。
她的手指在微弱的月光下白生生的,扣着他的手臂,让男人有点失神。
但女人下一秒就按在他胸口,权尧下意识挣脱她,推得她身子摇晃,又连忙把人抓住。
“你干什么!”他半恼,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你还在流血吗?”洛宁问他,声音严肃下来,“给我看看。”
男人还在沉默,洛宁却猛地凑上来,开始扒他的衣服:“脱了吧你!”
权尧:“!!!你松开!”
“不行!给我看!你要是流血死了谁照顾我!”洛宁大叫:“我命好苦啊!”
搁平时她能吼一串词儿出来,今天是真没力气了,干嚎两声就停了,很可怜地看着权尧。
权尧扯动嘴角,他想说你哪需要我照顾,但洛宁认真起来:
“我说真的,这里天气热,你伤口感染怎么办?”
权尧静了静,洛宁拉他到洞口。
旁边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放着枪支拆开的部件,大概是进了海水要晾一晾。
洛宁一指:“你坐下!”
男人坐在石头上,把东西收起来。
他拼枪的动作潇洒又自然,一看就是拼过千百遍的,手又修长,极好看,三两下就组装好,放到一边。
洛宁解开他的外套扣子,坐在他旁边,借光仔细检查他伤口。
权尧的衬衣划破了,难怪脱下来直接穿外套,还把不扣的休闲装全扣上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