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肩背宽阔,腰身挺拔精壮,身上有许多旧伤,一些擦伤和挫伤,胸口一道斜着的新鲜伤口最狰狞,还在流血。
洛宁仔细一看,却松了口气。
创面大,但并不深,仍是皮肉伤。
刚刚权尧肯定是自己清洗过了,但没有适合包扎止血的东西,衬衣太脏了,不如先裸露着伤口。
他是明白一些应急知识的。
洛宁拿出针,给他简单做了止血和止痛,才松了口气。
过程中权尧一直安静地盯着她。
“好了!”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这是一处有点高的山头,不知权尧哪来那么大力气把她背上山。
外头既有月亮,也有微熹的晨光,看起来是凌晨时分。
洛宁双手搭在眼前远眺,发现他们在一个海边的山头上,海边远处隐约可见有个渔村似的村落。
“我们这是漂到哪里了?”洛宁纳闷道。
“昨晚船只最后定位在喀闵海峡。”权尧低声说,“等天亮了我们再去村子那边看看,我担心不安全。”
枪泡了水不晾干也不好用,他拆开清理了一下,免得故障。
洛宁点头。
“你睡得着吗?再休息一下?”他偏过头,伸手拿掉洛宁头发间粘着的一片草叶。
他生活环境里几乎接触不到什么普通女性,但可以想见,一般的女孩落到这种境地,就算不哭天抢地,起码也会紧张害怕。
在这种环境里睡着更是不可能。
但洛宁始终一副随遇而安的平静模样
——就好像习以为常了似的。
可她也没有磨灭身上的鲜活性情。
他善于伪装,久病成医,看得出她轻浮不正经的外表半真半假。
洛宁没有什么普通人的欲望,她的一切咋咋呼呼的举动都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冷淡,却时常漫不经心地袒露真心,就像猫翻起肚皮。
女人目光移向他,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你不用睡?你真是超人?”
她原本想看权尧生气骂她两句,没料到男人却说:“你还在发热,多休息。”
“我最长可以72小时不合眼。”他淡淡道。
洛宁有点意外,歪过头打量他一番,最后没有和他争执。
权尧不是会勉强自己的人,她莫名有这种信任感。
洛宁回去之后没有躺下,而是坐着靠着石壁睡着了。
权尧注意到她可以在一分钟内进入深眠,但对外界又有一定的敏感性。
他在她身旁靠外的地方坐下来。
天亮以后两人下了山,路上找了些野果补充水分和糖分。
山泉看起来干净,但最好还是不要喝。
望山跑死马,看起来村落很近,其实很远,野路难行,两个人又都走得慢,小半日才走到村落附近。
村头一群黑黝黝的小孩在玩,看见陌生人来也不害怕,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权尧用英语跟他们说话,小孩们都不答,扭头叽叽咕咕。
洛宁抓了一下他的胳膊,说:“我来。”
权尧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女人蹲下身,对一个小女孩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却是当地的语言。
小女孩和她叽里咕噜地交流了一番,洛宁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药丸给她。
几个孩子一哄而散,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