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这是越来越荒谬了。
什么就阵斩两万鞑子?
谁不知道建奴满万不可敌?
熊廷弼要是有那个能耐,还不早把建奴给灭了,等到今日干嘛?”
“又是火烧三万建奴,就会用这些查无可查的方法来虚报战功。”
毛世龙和汪乔年相继说道。
汪文言用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文言,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钱谦益看着汪文言问道。
“钱公,自王安王公公被害,内宫经过了几轮清洗。
我们已经无法得到内宫的消息,更是无法接近新帝。
方从哲这个老狐狸,作为首辅,一贯只会逢迎媚上。
而韩阁老虽然是东林士人出身,但过于自重名声,不愿破格提拔我等士人。
刘阁老没有了王公公的支持,如今已是独木难支。
刘阁老自己难以起到限制皇权的作用了。
要不然,新帝也不会任意提拔重臣,把各部、院的主官都换上了那些听话的人。
那周嘉谟、李标`黄嘉善、王永光、毕自严都是些没有政治主见的人。
他们除了会顺从小皇上的意思,还能干什么?
黄克瓒就更不要说了,虽然是有些能力,但左右摇摆,也不堪用。
泰昌帝登基以后,虽然提拔、招还了我们一些东林士人,
但应期到京的却没几个,还有好多都没有返朝啊!
特别是叶阁老和赵南星赵师。
他们可是我等士子的楷模,有威望有手段,不能入朝就太可惜了。
而新帝不知被谁怂恿,下了一道圣旨,对官员年龄做出了限制。
他们二老想要在近期返朝是不可能了。
但再有两年,就又到了京察的时间。
上次京察对我们东林士人的教训可是不小!
数百个师友被方从哲那群贼党弹劾罢官,这仇还没报呢!”
“文言啊,我们都知道你是刘阁老身边的人。
以前也都是你在王公公和刘阁老之间奔走传话。
你刚才说的话应该是刘阁老的意思吧?
你就直说,刘阁老想要我们怎么做?”
“什么都瞒不住钱公啊!”
而后汪文言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说道:
“借用此次辽东捷报的事情,再参杨镐之罪,整治浙党。
继争红丸案,治方从哲之罪。
只有方从哲下台,刘阁老才能更近一步。
继而想办法搞下毕自严,推成基命成侍郎上位。
再把钱龙锡钱侍郎调回京师,挤走周嘉谟。
左光斗,何熊祥,周宗建,邹元标包括孙承宗都是我们的人。
从此以后,这朝堂还不就是我们说了算?
什么清查田亩人口,从开商税、矿税,做梦去吧!”
“不愧是我东林士人中的智囊,如此安排却是极妙。
成侍郎是叶阁老的佳徒,有他继承叶阁老的衣钵也没有人不服。”
“钱公,学生今天是借着为你接风的原由,来请诸位晚上过别院一叙。
在下也请了刘阁老,成侍郎等人。
只因在下官小位卑,不引人注意才如此而作,还望诸位担待则个。”
“无妨,朝事为大,我等就打扰了。”
四人相互又客套了一番,相继出了雅室。
片刻后,一个身穿员外衣衫的胖子从隔壁雅室里走了出来。
他出了茶楼,丢给了门旁一个乞丐块碎银后低声说道:
“盯着那个穿兰衫的家伙,看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