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瞠目结舌，脸涨成了猪肝色。

皇上想说话，聂俊远见了，抢先对景王说：“臣还有一物，要交给王爷。”

聂俊远拿出纸包着的东西，将纸打开，露出里面的植物。

大臣们议论起来：“这是什么？”

“不知道，看着像草药。”

“活阎王拿这出来干什么？”

“不知道。嘘，你可不敢这么叫他，别让他听见。”

……

聂俊远朗声说：“王爷，这是雪灵草。”

景王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拧了几下。

聂俊远大声说：“潘乐瑶前些时候在景王太妃面前口出狂言，惹得景王太妃中风了。在沈氏的精心照顾之下，景王太妃已然好转。为了让太妃彻底康复，沈氏昨日进了灵犀山的深处，亲自采摘极为罕见的雪灵草。”

聂俊远说完，转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景王：“是也不是？”

景王愧疚地点头：“是。”

聂俊远接着说：“沈氏历尽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雪灵草，兴高采烈地下山，途中却被顾青岩与潘乐瑶收买的杀手追杀，为了逃命，马车在狭窄的山路上狂奔。沈氏大概预料到难逃此劫，在马车坠崖之前，将雪灵草抛了出来！”

“沈氏在马车失控，即将坠崖的时候，想着的最后一件事，是要将雪灵草抛出来，好让太妃彻底康复！”

殿内鸦雀无声。

大臣们鼻子有些泛酸。

其实，他们大多知道太妃中风了，都曾派夫人或者女儿登门探望过太妃，也都听说了沈氏医术极好，居然在太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治得了太妃的中风。

今日得知，沈氏竟然亲自登山为太妃采药。

多么孝顺的孙媳妇啊！

这么孝顺的孙媳妇，却被自己的枕边人和情敌雇凶害死了！

怎能不让人义愤填膺？

众人的目光，都带着恼意看向了景王。

景王的眼睛有些湿润，沈氏是个好孩子，她死得冤枉。

景王回忆起沈慕云衣不解带地照顾太妃的场景，直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聂俊远冷冷道：“为了尊重沈氏的心愿，微臣将雪灵草转交给王爷。据王府的婆子们说，采到雪灵草以后，沈氏兴致勃勃地告诉了她们雪灵草炮制入药的方法，微臣记在了这里，一并交给王爷。”

景王的眼泪流了出来，接过雪灵草和纸，闭着眼睛，内心挣扎了片刻，跪地行礼，痛苦地说道：“若查实顾青岩当真做了雇凶杀妻的事情，请皇上依据律法处置他，臣弟绝不袒护。”

皇上一开始还有心偏袒顾青岩和潘乐瑶。

可此时此情此景，让皇上知道，大臣们心中愤慨，他们的嘴堵不住。

众怒难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