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记忆中慢慢远去的纤细身影与陈见重叠。
那个始终未曾见到的正脸。
是陈见。
杨清越颓然松手,神情凄然,轻飘飘的卡片就这样落到他的脚边。
他的眼眶从未像此刻一样干涩到疼痛,因此清泪也算是来得理所当然。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眼前再次浮现她嘴角勾起的那个又淡又讽刺的弧度。
曾经他自大地以为,她只是故弄玄虚。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她多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
而此时此刻,坐在医院冰冷的地砖上,红着眼眶的杨清越却不得不狼狈地承认——关于陈见,多的是他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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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迟南赶到医院时,正好碰上周红宁焦急地向医生交代病史。
“患者之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医生眉眼平和,仔细地问着。
“她没跟我说过自己具体哪里不舒服。但是是这样的医生,陈陈最近月经来了。她一直都痛经,严重的时候还需要吃止痛药。今天她又淋了一场大雨,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什么关系?”
医生眉头一蹙,语气有些责备:“明知道痛经还乱淋雨做什么?她的确白细胞也有所升高,初步考虑应该是有感染。”
周红宁没法回应这个指责,她顿了一秒,继续马不停蹄地说着:“对了医生,陈陈失眠很长一段时间了,就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估摸着她每天真正能睡着的时间不超过3个小时。而且她也吃不下东西,就一直说自己没胃口,有一次我逼着她多吃了几口,她就疯狂干呕……”
周红宁越说,医生的眉皱得越紧:“她这样多久了?”
“我想想。好像……好像是给肖迟南庆完生回来以后就不太对劲了。”周红宁努力地回想,最后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时间,“到现在可能快一个月了吧?”
“这么久她一直没来医院看过?”
“没有。她说没时间,要学习,要忙学生工作,要挣钱……”
“荒唐!”医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些小妹妹不知道怎么想的,什么能比身体更重要?就是仗着自己年轻,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等你们老了有你们好受的。”
“是是是……医生,那陈陈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能醒啊?”
……
就在周红宁低眉顺眼地接受医生苦口婆心的批评之时,肖迟南蓦地与不远处颓废的杨清越对上了视线。
他看着杨清越眼睛一亮,跌跌撞撞朝自己走来。
挑了挑眉,肖迟南没动。他就这么双手抱臂,站在原地,任由杨清越踉跄地向他走来。
“学长。”
当杨清越在他面前站定之时,肖迟南冷淡地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转移视线,不再看杨清越。
说到底,是杨清越害了陈见。
他现在谈不上多喜欢这个以前犹如神只的学长。
看到如此冷漠的肖迟南,杨清越的眸光又黯淡了几分。
他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把自己想说的话吐出口。
眼见着周红宁追着医生往外走去,肖迟南眸子微挑,抬步准备跟上去。
肖迟南的离开终于让杨清越脱口而出。
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句句滴血。
“我后悔了,肖迟南。”
“求你告诉我,关于陈见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