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颔首,将本源之核推到二鬼面前,命二鬼使出双眼神通,仔细查看。
牛头马面主要负责的便是阴间巡逻和拘捕游魂,鬼魂极擅躲藏,经年累月下来,二鬼的双眼便修炼出一种奇妙神通,一眼就能看出物体的违和之处。
两鬼仔细地对着本源之核看了又看,角角落落皆不放过。
看完之后,牛头马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阎罗王看着二鬼问:“如何?”
牛头上前一步,拱手道:“禀阎君,属下与马面不曾看出此物异常。”
马面在他后面跟着点头。
阎罗王皱了皱眉,摆手让二鬼并黑白无常退下。
四鬼使一齐行礼,身形顷刻化作鬼雾消散。
深渊之崖上只剩下阎罗王和崔钰,崔钰捏着判官笔,凌空绘着凌乱的痕迹,行推演之事。
阎罗王背手看着深渊,一语不发地等崔钰的推演结果。
二鬼这一站便是十日,崔钰几乎力竭,凌空画出最后一笔后,连判官笔都握不住,直往地上栽去。
阎罗王手一抬,袖摆挥过,崔钰已盘坐在地,体内几乎干涸的魂力开始恢复。
“如何?”阎罗王等了片刻才回身,看向崔钰。
崔钰勉强吐出一个字:“吉。”
阎罗王的目光立时一缓,心里那隐约的不安也落在了实处。
他看向深渊之眼,阎罗印自眉心浮出,逐渐变大,直至如小山一般才停止变化。
阎罗王心念一动,阎罗印朝着深渊之眼砸去,生生砸出一条缝来。
浓稠黏腻的鬼气似深渊探出的触手,沿着那条缝,一点点向外爬。
阎罗王收回阎罗印,反手掷出本源之核。
黑色触手伸长一卷,似捕猎一般,将本源之核拖入裂缝之中。
阎罗王眼底一凝,双手飞快结印,在鬼气触手再次探出之前,将裂缝封了回去。
深渊再次恢复平静,阎罗王双手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原本被砸出裂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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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间,荞荞再一次被自家爹爹从暖乎乎的被窝里捞出来,困得差点弑父。
“爹爹,谁要看病啊?”荞荞没骨头一样往闻修竹怀里一趴,眼瞧着又要睡过去。
闻修竹用秃毛披风把闺女一裹,边往外走边道:“不是看病,是治伤。”
“用白玉膏。”荞荞闭着眼嘟囔,伸手去摸小包袱,想要从里面掏药膏。
半晌没摸着,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我包袱呢?”
“在这里。”闻修竹无奈地晃晃手里提着的包袱,道,“若用白玉膏就能治,为父怎么会来吵你睡觉?”
荞荞鼓了鼓腮帮子,第二次觉得当神医好麻烦,都不能好好睡觉。
好吧,第一次是上回半夜被吵醒的时候。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往自家爹肩膀上一靠,嘟囔道:“爹爹,是谁受伤了呀?”
“敢情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呢?”闻修竹理了理兔毛披风,语气颇无奈,“是太子受伤了。”
“嗯?”荞荞眼睛瞪大,因为太惊讶,睡意又去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