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弯着唇,轻轻抚摸着她额头,耐心安慰着她。
“这次你脸上受伤了,那下次要更好的保护自己的脸。伤口可以愈合,但总会留疤。留下的疤痕,就是要不断提醒自己,要更好的爱自己哦。”
母亲的碎碎念,一直徘徊在她的耳畔,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易念昔再次醒来时,强光刺眼。
她浑身无力,努力撑起身子,伸手遮挡,依旧有几缕调皮的阳光,从指缝倾泻到她白皙莹润的脸颊上。
鲜花的清香,混合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冲蚀着整个房间。
她眯了眯眼,才发现是一间病房,里面的陈设和上次程君泽送她来的一样。
她蹙着眉,神情淡淡,清媚秾丽的脸上不施粉黛。
环顾了四周,发现没人。
她用力撑起身子,因为躺的太久,血液回流过慢,她刚一起身,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随后耳边听到有健硕有力的脚步声靠近。
“醒了?”
男人语调低沉,没有半分温度。
易念昔抚了抚额头,闻声缓缓抬眸看向来人。
稳稳对上男人漆黑的视线。
是程君泽。
他双手插兜,立在易念昔面前,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易念昔看清来人,眸色渐沉。
没有理会他,依旧撑着床铺准备起身。
奈何身子不听使唤的踉跄,脚下不稳。
程君泽也不知怎么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上前便将人扶住。
直到指尖触感延伸,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就像昨晚在旋转餐厅,见易念昔有危险时,也是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
似是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各干各的一般。
程君泽看着被他拖住的纤细腰肢,蹙了蹙眉。
“还没好,就别折腾。”
易念昔并没有理会他,用力将他推开。
自顾自的继续起身准备离开。
她一分钟也不想与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曾经,她心底对他的那份喜欢,终究在他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伤害中,消磨殆尽。
易念昔当初离开的有多痛彻心扉,如今就有多决绝洒脱。
这次程君泽立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看着易念昔踉跄的背影,心里莫名烦躁。
自从离婚后,他不知道为何,见到她,就莫名会有这样的心里反应。
程思欣不知怎么知晓宴会那晚的事,程君泽昨晚问她,她就死鸭子嘴硬,程君泽碍于父亲的袒护,只能断了她下个月的零用钱以示惩罚。
此时的易念昔,怎么会知道背后男人的想法,她一心只想快点儿离开,躲他远远的。
不说这一夜两万的住院费用她支付不起,现在只要她单独和程君泽待在一起,她心里就会有一种排斥感。
病房门被打开,宁宇看到立在门口,一身病号服的易念昔,脸上带着几分怒意,他皱了皱眉。
眼神有意无意朝病房内瞄了一眼,没见到自家程少,有些狐疑。
回了神,朝易念昔点了点头。
易念昔脸色稍加缓和,对他点头示意,便扶着走廊墙壁,缓慢走向电梯。
宁宇收回了视线,走到门边,一眼看到立在床边的高大身影,表情怪异。
“程少,就这么让易小姐自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