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某芬兰飞北城航班。
“咱们家到这一步都怪你怎么不去死!”
“乖乖外婆带你走,好不好?”
“周嘉鱼,我喜欢你。”
“妈,我求求你,好好活着好不好。”
“我没有妈妈了······她怎么可以骗我······她说过不会离开我的······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滑雪的······”
“你只要记住,爸爸永远爱你。”
血色漫涌,痛不欲生。
“你好。”
有人在轻轻推她。
“女士,醒醒。”
“醒醒。”
周嘉鱼睁开眼睛,霍然看向身侧。
是一位清冷矜贵的东方男人。
“抱歉,刚才注意到您好像梦魇了,所以把您叫醒,”男人温声同她解释,“要来杯温水吗?”
“谢谢。”
周嘉鱼抓着座椅扶手,努力调整急促的呼吸。
头痛欲裂。
她颤着手拉下小桌板,给手肘以支撑,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
额角的冷汗浸湿碎发,脸色煞白,下唇咬得渗出血丝。
好痛,好狼狈。
身侧男人让空乘送来一杯温开水,递给周嘉鱼。
“谢谢。”
周嘉鱼从他手里接过,眼睛注意到男人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银色素戒。
收回视线,看了眼手表,确认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将近六个小时。
男人余光瞥见女孩细白的右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
他此程到芬兰是休年假,至于为什么到选择在寒冬到天寒地冻的北欧小国度年假,他也说不出原因。
是那天整理书房时,发现关于芬兰的书竟摆满了两排。
但他出过车祸记忆模糊,只好问父母。
父母跟他解释:你以前很想去芬兰的。
为什么想?
父母没有跟他讲,他注意到他母亲宋医生眼睛红了。
或许芬兰就有答案,于是他当即订了机票,好友陈竞帆听说这件事情,从沪市飞过来,强烈要求要和他一起去。
他拒绝了,因为陈竞帆实在聒噪。
在芬兰住了半个月,对这个国家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每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实在无聊,他决定提前回国,坐上这班航班。
他起初不坐这的位置的,是在飞行中途,有位年轻男人走过来同他商量,想照顾妻儿,问他能否换一下位置。
他答应了,坐到年轻男人的位置上。
刚坐下,就注意到身侧作座位上的年轻女孩好像梦魇了。
他一直是不爱多管闲事的人,疏离清冷,讨厌与人扯上关系。
但今天,他鬼使神差地破了戒。
伸手叫醒了她。
后半程,两人都睡着了。
等飞机落地北城机场,机舱里的乘客熙熙攘攘起身取行李,争先恐后要下机,他们两人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
“今天真的谢谢你。”周嘉鱼又跟他道谢,怕他误会自己是在搭讪,又补充:“我之前因为梦魇没及时清醒,最后休克进医院,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谢。”看着她,唇角弯了弯,破天荒地问:“你落地北城之后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