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在北城。”
“你呢?”
男人抬起墨眸:“嗯?”
他眼睛实在好看,那种不招摇的桃花眼,画了眼线似的,睫毛浓密不卷翘,像泼了一层墨。
周嘉鱼没意识到她脸红了,只觉得发烫,问他:“你是哪里人?”
“连城,现在定居北城。”
“连城?”周嘉鱼眼睛亮了下,“好巧,我祖籍也是连城的。”
“是挺巧。”
乘客走得差不多,男人起身取行李,指着一个箱子,“这是你的吗?”
周嘉鱼套上一件质地柔软的烟灰色大衣,“是的,我自己来就行。”
说话间,那箱子已经取下来,放到她脚边。
又是一句谢谢。
两人一起下了云梯,周嘉鱼本以为两人会就此别过,正要说再见,但男人却走在她身侧,“一起取行李?”他说。
周嘉鱼仓皇间看了眼指示牌,“行李在五号转盘。”
男人极低地嗯了声。
周嘉鱼有三个大箱子,找行李架的时候,她说:“我之前在芬兰治病,住了七年,最近想回北城定居了,所以行李比较多——你的托运行李呢?”
他面色平静:“我没有托运行李。”
“?”
没等她瞠目,男人接过行李车,“我帮你推吧。”
“?”周嘉鱼摸了下后脑勺,讷讷地又是一句谢谢。
两人一直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
“有人来接你吗?”周嘉鱼从托特包里拿出车钥匙,拢了一把碎发,笑意盈盈地问他。
“我打车。”
“我送你一程吧。”周嘉鱼说,“今天真是多亏你。”
“好。”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男人颔首。
等待的功夫,他给陈竞帆了个电话:“不用来接我了。”
陈竞帆大声:“why?”
“我自己回去。”
说完,他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回羽绒服口袋。
看着一辆黑色牧马人停在他面前。
驾驶座车门打开,周嘉鱼从里面出来,她脱掉大衣放在后座。
米白色高领毛衣,深蓝色阔腿裤,个子高挑纤细。
行李塞进后备箱,傅斯延合上后备箱,周嘉鱼冷得直蹦跶:“北城的冬天真的好冷,快上车吧。”
车在望月湾门口停下。
“谢谢。”男人对周嘉鱼说,拿着羽绒服下了车。
去后面取行李。
周嘉鱼也跟着下车,她近视,开车的时候习惯戴眼镜,现在她摘掉眼镜拿在手里,叫住了男人:“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手里动作停住,眉心轻蹙。
“那个。”周嘉鱼转着眼镜腿,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鼻尖也冻得通红,尴尬着找补:“我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才对,我叫周嘉鱼,周就是那个周,嘉鱼是南有嘉鱼的嘉鱼。”
沉默蔓延开来,深冬寒风砭骨,天空灰蒙蒙的。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认识你一下,交个朋友!”周嘉鱼冻得都要打哆嗦,“我在北城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傅斯延。”
“我叫傅斯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