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了?”
不等绣衣使者首领和信使上前见礼,陛下的问题便扑天盖地的朝他们砸了过来。
两人齐齐跪下。
“匈奴犯边一直未停,谁都不知道今年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大!”
绣衣首领哭丧着脸,“昌邑王一行行至上郡,遇边民村庄遭受洗劫便点兵出击。”
“我们的人无法再跟过去只能原地守候,第二天就有解救的数百被劫青壮返回,但昌邑王以及精锐未回。”
“殿下只让人送了消息出来……”
首领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至于昌邑王如今如何了,他只字不敢提。
虽然呈交陛下的密信他无权启阅,更不知道里面具体写了什么,但昌邑王传出的紧急军情已经通报朝野,狐鹿姑亲率匈奴大军侵袭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昌邑王一行已经与匈奴大军遭遇。
敌众我寡,恐怕结果在遭遇的那一刻,就已经定格了吧……
刘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密信上‘孤军深入’四个字,看得触目惊心!
“召将、点兵!”
从北地边境传回来的,狐鹿姑率兵侵袭五原郡、上谷郡以及酒泉郡的消息瞬间惊动了整个大汉朝廷。
“是真的吗?已经打过来了吗?消息可属实?”
才刚散朝的满朝文武又齐聚一堂,有些才得到消息的满脸震惊,不停的向身边的武将们确认消息的真伪。
“昌邑王已经跟匈奴的日逐王部遭遇了……”
只这一句,便让沸沸扬扬的朝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昌邑王。
只怕凶多吉少!
此时谁也不敢去触陛下的霉头。
……
而此时被满朝文武认定为凶多吉少的刘髆,
在那夜收割了整个日逐王部之后,此时已经率部回到了朔方郡的地界。
“殿下,前面就是三封,我大汉的边塞隘口!”
李广利挥着马鞭指着前方道。
终于到了!
哪怕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但到底是到了大汉的境内,四舍五入也算是回家了。
在冰雪覆盖的草原上奔波了好几天的大汉精锐们,立即挺直了脊背精神抖擞!
“披铁甲兮,挎长刀……”
突然,从边塞那一边,隐隐有歌声传过来。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刘髆勒马驻足,不是他幻听,是真的!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歌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亢,慢慢汇聚成巨大的声音洪流!
再然后,刘髆就看到三封隘口的城门开了,无数顶盔掼甲的兵卒列队出城相迎。
激昂高亢的歌声直冲云汉,刘髆身后的队伍也应声相合。
雪早已停了,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只余下一片铁甲与利刃汇聚而成的一片铁血洪流。
势不可挡!
最原始直白的旋律,最用力的吼叫,震得人耳膜生疼,震得胸腔都跟着猛烈的跳动。
简短却有力的歌声还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比一遍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