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帐之中,随着颛渠阏氏篡改遗诏,强行将自己的儿子壶衍鞮推上单于之位,气氛一下紧张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众部落王侯得到这个消息目瞪口呆。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是狐鹿姑单于重伤但无碍,正在巫医的救治之下慢慢调养。
可这消息传出来还不足半日,颛渠阏氏就再次将大家全都召集到了王帐之中。
大家还以为是单于苏醒过来有话要说,进入王帐之前屏退随从,缴械了兵器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可冷不丁的,这道遗诏从天而降!
究竟是怎么回事,帐中的人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单于在世时,不止一次提及将来要传位于右谷蠡王,哪怕这是戏言,那还有正值壮年的左贤王呢!
何时轮到壶衍鞮这个才十几岁的黄毛小儿?
可到底没有一个人是傻子,眼睁睁的看着右谷蠡王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王帐护卫拖下去之后,心里纵有万千不服,此时又能做什么呢?
不小心着了道,这会儿王帐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有重军把守,此时的他们,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
能不能活着出去,全看颛渠阏氏的心意了。
所有人中内心情绪起伏最大的是左贤王。
他作为狐鹿姑单于的长子,一向理所当然的以继承者自居。
而且他父亲也时不时的将他留在身边亲自教导,完全是仿汉朝帝王培养接班人的方式。
就连这次偷袭汉人边塞,都是父子齐上阵。
可此时情势逼人。
能不能活下来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左贤王接触到在场所有人有意无意投过来的或怜悯或看热闹的目光,终是下定了决心。
“臣臣服于壶衍鞮单于!”
他右手抚胸,躬下身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道。
吵吵嚷嚷的王帐之内,随着右谷蠡王被拖走,早变得鸦雀无声。
现在随着左贤王这一声落下,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古怪。
一个个纷纷明目张胆的望向左贤王,目光有意味深长的,也有不愤不屑的,更有淡然无视的……
上首仍然高举着所谓遗诏的颛渠阏氏见此情形,却是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诸位如何?见单于不拜?”
大妆的颛渠阏氏说出这话时,颇有几分宝相庄严的味道。
不怒自威。
“臣臣服!”
“臣也臣服。”
“……”
虽然声音稀稀拉拉,但一众部落首领终是全部开了口,尽管很敷衍的应和俺也一样。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连左贤王都开口了,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的情况下,违心的随口答应又能怎么样呢?
颛渠阏氏的确胆大包天,竟然敢隐瞒单于的死讯,甚至篡改遗诏。
但他们却十分坚信她不敢真的要了大家这么多人的性命。
毕竟每个部落都不是吃素的,而且外面又有十多万汉军虎视眈眈。
颛渠阏氏要是个聪明的,应该不希望她的儿子做短命的单于吧!
“很好,那大家就多留几日,贺新单于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