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渠阏氏自然也明白这些首领此时并非真心,得到大家的表态之后就让人散了。
她今日所做所为,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只要自己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登上了单于之位就行,接下来她自然有办法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一群愤愤不平者顺利的出了王帐,还没等到大展拳脚的机会,就发现他们被软禁在了王庭之中。
与自己的亲随和部众完全隔绝开来了!
之前被迫臣服,倒也没多大的关系,反正单于之位怎么都轮不到自己的头上,该操心的另有其人。
可现在把他们全都软禁起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一个个部落首领,内心只有屈辱和愤怒!
这里面任何一位,都是叱咤草原的王者,天上的雄鹰,有大量的部落族人跟随拥护。
何曾受到如此羞辱?
本就对如同儿戏一般的单于遗诏极不看好的各位首领,此时对壶衍鞮这位新任单于,只剩下不屑一顾!
一统的匈奴政权,正在飞速的以一边倒的方式分崩离析。
正常的历史轨迹中,虽然同样上演了这么一出,但各部落首领的反应绝对没有这么大。
首先,狐鹿姑单于并不会死于这个冬天,壶衍鞮接任的时候,已是成年。
其次,成年后的壶衍鞮身边还有卫律这一得力的助手。
所以哪怕大家都知道遗诏有问题,但仍然有不少的部落首领因为利益选择了站在壶衍鞮这一边。
但现在,颛渠阏氏手中的力量,根本支撑不起她的野心。
哪怕再强硬的手段,以及诱惑,都拉拢不到一个真心的盟友。
“母亲,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母子独处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壶衍鞮急切的望向自己的母亲颛渠阏氏。
距离事发已经好几日了,限制了自由单独软禁的部落首领们,一个个软硬不吃,比预想的难以下手!
“慌什么!这些人给脸不要脸,以为我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
颛渠阏氏尽管面色不虞,但仍然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已令人传信给你阿姐,等咱们等到后援,这些人能不能活着都不重要了!”
……
匈奴王庭一路往北,那里曾是日逐王的领地。
自从日逐王被大汉生擒之后,这里又被单于奖赏给了别的人。
新搬过来的首领右校王异常的沉默寡言。
穿着一身粗糙的翻皮袄,像普通的匈奴牧民一般亲自放牧。
“夫君,这些活不需要你干!”
像往常一样,右校王拿着牧羊鞭又要出门,却被一位衣着华丽,身上挂满了珠宝的匈奴女子拦住了去路。
“我母亲的信你看了吧,咱们出发吗?”
“只要咱们带人前去解围,母亲说了,会分给咱们现大的领地、牧场!”
女人耐着性子劝说,见男人古井无波一般的面孔,又以为会跟往常一样无功而返。
结果却听到极冷的声音,“与我何干?”
“怎么会无干?你的大汉不要你了,彻底的抛弃了你,是匈奴收留了你,给你牧场、牛羊、仆从;是我做为你的妻子给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痴心不改?”
女人愣了一下,立即咆哮起来。
这回是真的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