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命妇见她垂着头不反驳,更加放肆,话说的更直白。
不料穆弦思抬脚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走至那带头的命妇面前。
如果立即替宋行止反驳,那么那些百姓非但不信,而且会更加变本加厉。
她们会利用百姓的舆论,那她也可以用,只需要将舆论引流。
因此对着她嫣然一笑。
她命守门的士兵将刀放下,深吸了口气,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管此前,我多么想知道你们在此哭诉的目的,甚至想发那所谓的善心管一管。然后再考虑带你们去见一见摄政王,将误会解开。但是现在,因为你的无礼,我突然又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了。”
“你算个什么东……”
她面色一变,刚想要说些什么。
穆弦思便“嘘”了一声打断她。
示意她抬头看着面前专注看热闹的百姓。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哪怕你们今日当真在王府前一头撞死,摄政王也不会出王府的大门。
那命妇拽着她的衣衫刚想嗤笑她,就见王府管事要来亲自扶穆弦思。
一时有些愣神。
穆弦思将自己的衣袖抽回,那命妇失了力,跌坐在地。
刚想喊另外几人来帮忙,穆弦思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用衣袖遮着面,装作一副被言语攻击后不堪受辱的样子。
红着眼眶对其他命妇言道,“不瞒各位夫人,我与摄政王并未退婚,传言有误。此次他受伤的事诸位定有耳闻,难道大礼有律法规定,未婚妻子不能来探望受伤的未婚夫婿吗?”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她又继续哽咽着说道,
“因摄政王受了伤,又为男子,不便与各位夫人会面,我正是受了摄政王所托,来慰问各位,诸位夫人哭了这许久,定是有天大的冤屈,我是理解的。”
言语清晰,态度诚恳,是让人容易接受的说辞。
但是穆弦思话锋一转。
“可自我出来后,这位夫人未免太咄咄逼人了些,又是污蔑我与摄政王之间的清白,又是辱我堂堂尚书家的嫡亲女儿为侍妾,令我十分心伤。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管诸位夫人的闲事,诸位请回吧。”
说罢便没给众人反驳的机会,转身上了台阶入了王府。
不过在令管事将正门关上之前,她又补了一刀。
穆弦思转身盯着为首的那位。
声色柔柔,以袖掩面,像极了那娇柔做作的白莲花。
“诸位若是因此耽误了正事,也别怨上这位夫人,毕竟她也不是有意对我出言不逊的。”
待王府的朱红色大门关上后,那些命妇纷纷将质疑的目光放在了带头的人身上。
若不是因为她对这穆弦思言语羞辱,她们也不会白哭一场,见不到正主。
那带头的命妇,正是在天子棺椁前急声厉色,言宋煜是天选之子的御史大夫的正妻。
今日她伙同其他几位被挟持大臣的家眷一起来王府前闹事,是为了利用百姓的舆论来引出宋行止,将他派人在康德帝出殡路上暗派刺客掳走官员,以便要挟齐王顺利登基一事坐实。
可经过穆弦思这一搅合,理都跑她那去了。
现在百姓议论的都是御史大夫的夫人太过于咄咄逼人。
将人准王妃都羞辱哭了。
“我……这……”
其他的命妇见着紧闭的王府大门,知道今日定是没戏了。
这跪了许久,地面又冷又硬。
她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夫人,哪里能受得住。
当下就让丫鬟婆子扶着起了身,言道回去在想其他办法。
“哎……你们别走啊……”
那妇人没能完成家主交代的任务,跺着脚,想到穆弦思那张得意娇作的脸,她咬了咬牙。
王府内。
穆弦思在那妇人面前声色咄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那会儿,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会儿进了大门,手心还是湿热的。
她掏出帕子来擦手心沁出的汗,半空却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掌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