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板凳上歇过劲儿的赵花妞,朝着秦芳杏看了看,对方冲她摇了摇头,传递厨房并没有多余的存粮的讯息。
就在这时,打着上茅房名头的桑大柱从后院溜达了一圈回来了,同样冲着她摇了摇头。
看来后院也没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管这么多,今日必须要到钱,反正他们家有个能挣钱的尤铭昭,不可能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的。
桑老太瞧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赵花妞,向来不把这个大嫂放在眼里的她,两只眼皮跳得更快了,转念一想,桑富贵已死,她有什么好怕的。
“凤芝妹子,你可是我们家老头子唯一的亲妹妹,现在娘家人有难,你总不能袖手旁观,不顾我们的死活吧?
再说,这婇华还是你的亲闺女,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饿肚子吗?”
赵花妞不想与桑老太撕破脸皮,藏在身后的手,对着尤婇华摆了摆。
“娘,您不疼女儿了吗?您知道家里的良田不多,也全都被毁了,公爹离世将家中的积蓄全部掏空,实在是被逼的没法子这才求到您跟前的。”
尤婇华为了能够引起桑老太对自己怜惜,扑到她跟前小声的抽泣,梨花带雨的模样分外惹人心疼。
若放到往常,桑老太必然万分心疼,私下偷偷塞她一些零用,可一想到那些被桑富贵拿走的银子,指不定还藏在桑家某个角落里,顿时怒气上升压过了心中的那股不安。
“婇华,并非娘不心疼你,实在是家里没有银子,家里所有的银钱都被你公爹几人在洪灾前偷走了,若非是我病了耽搁住了,早跑回去找你们索要了。”
“你瞎说。”赵花妞高声反驳。
“赵花妞,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就是那次你们趁着我们全家闹肚子的时候,不要脸的连家里养的两头即将出栏的猪也给顺走了,屋子里被你们翻的乱七八糟,这么多年,我们全家人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几十两银子,全被你们拿的一文不剩。
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这叫强闯民宅入室偷盗,若非我顾念着亲情,早去府衙将你们一家告了,识相的话,就将剩余的银子交出来。”
桑老太越说情绪越激动,不由自主的嗓门也跟着高了起来。
尤婇华并不知道有这么一遭事儿,下意识看向了桑大柱,用眼神询问这件事的真实性。
当初那辆牛车是借的,他们拉了猪直接去镇上卖了才回家的,故而尤婇华不知情。
“姑姑,你不愿拿钱出来也不能污蔑人,我爹死了,你这般将脏水往他身上泼可就不对了,是想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
再说,我们哪次来不是您让拿的东西,谁敢当着您的面明抢,那两头猪是活物,若没您的首肯与帮助,我们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将它给拉走了。”
桑大柱用惯有的无赖作风反口抵赖,他心里也不确定,死去的老爹有没有拿这位姑姑口中所谓的几十两银子。
赵花妞和秦芳杏婆媳二人相视一眼,迅速躲开彼此的目光,心中都在琢磨着家里能藏钱的地方。
尤婇华将赵花妞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真没想到这些人背着自己还做下这么过分的事,可眼下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今日若从这里拿不到银子,回到家后,桑大柱必会为难于自己,为了保住情郎和儿子,她只能自私一回,先对不起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