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又在赵福金门前踌躇了许久,终究没有勇气再踏进一步。
而赵福金在房内早已将赵楷、秦毅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尽,也知赵楷在房外徘徊良久。
知晓他们皆尽心尽力的让自己欢喜。
可自己心底的那份恐惧与愤懑实在无人能与之诉说。
如此,倒不如不见。
再说几人口中的付通判,彼时也是焦灼的厉害。
家中管家一会儿一趟,禀报说客人不是某个豪绅,就是哪个望族的。
“去他奶奶的,早不来,晚不来,现在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的都来赶丧啊!”
付通判在书房内郁闷的团团转,又闻得这些人非得见到自己才离开,更是不快,不由骂骂咧咧起来。
管家垮着张脸,不敢随意接付通判的话茬,只陪着笑开解。
“阿郎,这些人来的确不是时候,不过也是看阿郎您平步青云,想来讨个彩头祝贺一番。要不您就挑几个德高望重的见见,也省的尽皆得罪了去。”
“不过一个代理知府,哪里来的平步青云一说?”
付通判站定,眼中闪过异色。
“呵呵,阿郎就是谦虚,世人都知这‘代理’二字不过就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去掉,阿郎高升不过是几日的事,否则这些人又怎会巴巴的前来?”
听完管家的话,付通判不由想起前几年在常知府、常卜知手下做事的日子。
自己是直属中央朝廷不假,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潼川府地处偏远,常知府又出身川陕,自然比自己这个“外来户”如鱼得水的多。
只是常卜知瞎眼,竟卷入孟氏作乱之案,还以为终于到了自己的出头之日,没想到这日子比常卜知在时更加难捱。
现在想想,常卜知那时也没怎么打压自己。
付通判自顾自想着,管家也以为阿郎是听进了自己的意见,正在思考要见哪位乡绅。
只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打扰。
“不行,不能见,不能见。”
思虑片刻,付通判自觉还是不能和潼川府的这帮乡绅牵连过深。
虽然自己目前无碍,但叛乱之事,说不得已经让官家对整个潼川府官场生了嫌隙,自己迟早要离开的,若这时再传出什么,恐怕自己的仕途......
付通判不敢继续想。
“管家,管家,”付通判连声喊道。
“在呢,小人在呢,阿郎!”
“嗯,告诉他们,今日本官抱恙在身,来日方长,让他们改日吧。”
管家没想到自己等了许久,竟然还是如此,不由一呆。
“这样会不会把他们全得罪了?”管家有些担心。
“得罪他们总好过你家阿郎我顶戴花翎不保。”
看着仍旧一脸疑虑的老管家,付通判颇不耐烦。
到底是久在宅子里打浑的老人儿,对于官场之事竟一点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