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终于倾盆而至,夏日的燥热,瞬间被涤荡干净。
萧玄承也从乍闻情报的慌乱之中反应过来,稳定了心神,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机会。
他招来了太子詹事王梦然,秘密部署在新洛的兵力。
新洛位于西岭和大玉的边界,原是大玉的属地,在上次西岭突击大玉时,被大玉献给了西岭。
新洛城南北均是高山,几个小镇散落于峡谷之中,是后方往前线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可谓战争的生命线。
以前一直是由大玉的木老将军镇守 ,如今木老将军年事已高,加之唯一的女儿木贵妃在宫中接二连三受到牵连,便心灰意冷地告老还乡去了。
大玉历来重文轻武,木老将军之后,大玉的武将后继无人。萧玄承带兵横扫新洛时,大玉紧急求和,更是将此军事重地拱手相送,以止住其东进紫宸的脚步。
“太子,三万兵力全部部署在新洛吗?”王梦然有些看不懂萧玄承此举,“五皇子的千信城五千人马、六皇子的石栏城五千人马、九皇子的河凉城五千人马、临南城的一万人马、二皇子甘泉城中的五千人马,这三万人马,几乎是西岭目前除了边塞之外,能调动的所有兵马了。太子要倾全国之力对付大玉了吗?”
“白无咎要带着尘儿去大玉……”萧玄承一字一句缓缓说出,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淬着冰。
王梦然向来心思剔透,瞬间已转了几个圈,但来来回回却依然有些搞不懂萧玄承的想法。
“目前三国之间虽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战事也是一触即发。白无咎选择此时带着王妃远赴大玉,途中有众多的潜在风险,他不会不知。此行,他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我们的三万大军,若是在中途设置埋伏,取胜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王梦然猜想着萧玄承的作战思路。
“埋伏倒不必,梦然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准备,造势宣传——就说我们已得知了白无咎此行的信息,并集结了三万大军于新洛即可。”
王梦然熟读兵书,深谙谋略之道,在临南王府时,便是萧玄承的谋士。只是那时,萧玄承并无太多争权夺势的心思,便和王梦然以兄弟相称,成了交情深厚的酒友。
后来王妃遇袭,萧玄承愤而崛起,其中便有王梦然的一份功劳。
此时,王梦然虽有几分摸不准萧玄承的思路,但心中明白,和王妃宁曲尘有关的事情,他定是准备的无比妥当。就算是白无咎心思诡诈,萧玄承也定有应对之法,也就拱手退出,部署兵马去了。
萧玄承望着王梦然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心思沉沉。
乌云密布,大雨如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时,东宫外,寒舟求见。
寒舟规规矩矩地拱手行礼,萧玄承将他扶起:“二哥,不必多礼。”
两人这奇怪的礼数,由来已久。一个是不想废了大臣与储君之间礼数的都督,一个是将他视为亲兄长的太子。
“你是尘儿的二哥,尘儿历来重信守诺,她拿你当成亲兄长,我又怎么能背弃她。”
“礼数不可废。”
两人一个比一个固执。
寒舟双手将兵符奉上,恭谨地说道:“皇上命寒舟将兵符交予太子,有了兵符,太子除了可调集西岭各诸侯封地的兵马之外,还直接可调集西岭各处的王畿军队和京城的禁军。”
萧玄承不可置信地上前两步,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寒舟手中的虎符时,心中的疑问更甚。
这个父皇看得堪比皇位的兵符,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了自己?
犹记得,与大玉的战争之时,向父皇请求调兵,父皇还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样。萧玄承无奈,只好威逼利诱加上威胁恐吓,向几位兄长借了他们封地的军队,这才凑齐了三万兵马。
当然,好借好还的道理,在萧玄承这里是不存在的。那三万兵马,到现在还在萧玄承手中攥着。
若是有了兵符,不仅各封地的军队可随意调集,不必“求人”了。除此之外,在西岭各地还驻扎着一些专属王畿的皇室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