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
一张写着:“未醒,但平稳”的字条,送到了萧玄承和白无咎的寝宫。
皇甫神医寅时未到便醒了,一边念叨着“老了真的是觉少”,一遍趿拉着鞋子匆匆跑向宁曲尘床边。
迅速把脉,还好,虽虚弱但平稳。
查探伤口,不深,且在慢慢愈合。
皇甫这才心下稍安,写了药方,交给了外面轮流候着大玉御医,并仔细叮嘱了煎药之法。又写了字条交给一直在殿外候着消息的小太监,才打着哈欠又躺回了大殿中的床榻上,一闭眼,再次鼾声如雷。
字条传入了萧玄承和白无咎的宫殿之后,二人就匆匆起了床。更衣、洗漱之后,便来到了未央殿。
二人候在殿外,谁也没敢推门而入,只是在殿外安静地等着。
皇甫爷爷的鼾声戛然而止,带着起床气,来到门外,“好”言相劝:“不是写了字条吗?就怕你们早早地来,快回去吧,好好休息,尘儿现在没事儿哈。”
“爷爷,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就看一眼就立刻出来。”在皇甫关门之际,萧玄承一只手伸进了门缝中挡住。
白无咎见状,立刻贡献了一条腿给门缝,“朕也想看看。”
一个老者和两个年轻人的力量较量,在出手的瞬间,就分出了高下。
怎么也关不上的门,索性松了手,皇甫爷爷低声说道:“进去看可以,离远点,你们身上带着寒气呢,别触碰到她,最多一刻钟,赶紧出来。”
白无咎萧玄承二人急切的眼光早就飘向了内殿,但还是用心听着皇甫的叮嘱,纷纷低声称是。
待二人走到了内殿,饶是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在见到尘儿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地心尖打颤。
那个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是灰白色的人,就是尘儿吗?昨天还是个鲜活的姑娘,此刻却毫无生机。
二人都是见惯了腥风血雨之人,却在见到宁曲尘的这一刻,纷纷红了眼眶。
他二人就这么站在一步之外,没有人敢上前,没有人敢去触碰,就这么默默地看了一刻钟,然后退身而出。
皇甫老怀甚慰。
说起来,这两个呆子,虽然各有各的讨厌,但对我孙女倒还都是真心。
等我孙女好了,把他们两个都娶了,倒也不错。
茱萸见皇甫盯着萧玄承和白无咎的背影嘿嘿发笑,不禁摇头,这个老头,又在使什么坏心思了。
日子就在这样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而逝。
每天萧玄承和白无咎都会过来陪着尘儿坐上一会儿,从最初的一刻钟,到后来成了两刻钟。
但奇怪的是,两人必须要同来同去,谁也不允许另一个人单独来看尘儿。
因为每次都是二人同来,而他们想对尘儿说的话又不想被另外的人听到,所以导致,每次二人都是默默地来,默默地走,不发一言。
到后来,茱萸都急了,“你们来了,倒是和公主说说话啊,也许还能刺激到公主,让她早一点醒来呢。”
可二人依旧我行我素。
气得茱萸,只能在他们走后,不停地对公主说话,说完萧玄承的坏话,再说白无咎的。
希望借着九公主心中重要的人来刺激她,以早日醒来是一方面,另外,主要也是真心讨厌这两个心智不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