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闻言,心里大致有了数。
若是陈二财的话,那便不足为奇。
这人自打傍上秦府,嘴脸简直是一天一变,如今他做什么,林子墨都不会感到惊讶。
姜怀宇搓着下巴壳问杜昊岩,“你认识那秦府女婿陈二财?”
杜昊岩老实点头,“他去县学找过好几次陈家禄,县学里不少人都认得他。”
姜怀宇心思百转,没记错的话,这陈家禄正是陈二财的长子,如今也是秦府秦老爷子的嫡孙。
陈家禄同林子墨一样,是个有才学的,头三场考试仅次于林子墨,排在第二名。
他来到这平安县不过短短数月,仅是将秦府明面上的关系捋了个清楚而已。
哎,本不想这么快就和秦府杠上的,天不由人愿呐。
姜怀宇又问,“给你们钱的那男子,你们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严振和杜昊岩点头,“记得。”
姜怀宇叫来画师,让他根据两位学子的描述,将那男子和陈二财都画出来,确保不会找错人。
画完画像,姜怀宇吩咐衙役,同时将男子、陈二财和陈家禄一起请过来。
衙役领命。
趁这个空档,姜怀宇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那两人,“一共四人,刚才只有两人主动交代,剩下两个,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打算说两句吗?”
这回严振和杜昊岩可有冤屈要讲了,两人指着丁涛和崔阳,“大人,他们俩威胁我们。”
姜怀宇瞥了眼丁涛和崔阳,“一个一个说,如何威胁的?”
“大人,我先说。”严振抢先发声,“丁涛和崔阳无意中看到我们二人与那男子交易,就威胁我们带他俩一块儿,钱四个人平摊,不然就要把这事儿说出去。”
杜昊岩高声附和,“对,就是这么威胁的。”
崔阳急了,为自己辩解,“知县大人,学生也是迫于无奈,家中老母病重,实在拿不出钱买药,就想挣点快钱,这才被利益迷了眼。”
丁涛在一旁一声不吭,姜怀宇纳闷问他,“那你呢?”
丁涛有些难以启齿,“我看连崔阳都参与其中,不差我这一个,加上那天喝了点小酒,听说能分到钱……”
姜怀宇冷哼,“好的不学坏的学,你倒是挺会看。”
说话间,衙役陆陆续续将三人都带了过来。
说来也巧,衙役在半路碰到陈二财,直接将他带了过来。
陈二财是三人当中第一个到的,迈进公堂看到林子墨好好站在那里,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就明白这位新任知县叫他过来是因为啥事儿。
陈二财跪下跟姜怀宇行礼,“草民陈二财,见过知县大人。”
“嗯。”
姜怀宇鼻子里发出声响,再就没了下文。
陈二财心里打着鼓,不知道姜怀宇都掌握了哪些情况,他也不敢说话。
没一会儿,公堂上又进来一人,陈二财往后瞅,来人正是他儿子陈家禄。
陈家禄虽然从不踏进秦府的门,一直就在县学里吃住,但对外大家都知道他眼下是秦府的嫡孙子,还是他岳丈的眼珠子,整个秦府都指着他以后能高中状元,将来做高官庇佑家族呢。
秦老爷子仗着认识个大人物,让秦府进了盐商圈子,可也只是边缘人物。
而且盐商盐商,占的是个商字,但要是家里能出个当官的就不一样了,无论做起什么事情来,都会方便很多。
姜怀宇这孙子把他儿子叫过来,肯定就是存心跟他陈二财过不去。
自从这个新知县一上任,他们秦府的气焰就被打消掉不少,有些事情做起来明显不如以前那么顺当,岳丈天天在家生气。
赶上上头那个大人物最近也遇到了点麻烦事儿,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岳丈叮嘱,最近在平安县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这要是让岳丈知道他主动挑事儿,办砸了不说,没准还惹家禄一身腥,不知道得咋责罚他呢。
那边陈家禄怀揣着满心疑问,走入了公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