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腔圆的吐露了这么一句之后,杨瑞华板着脸,一字一顿的开口:
“李副厂长,我,才是轧钢厂厂长。
你的权利,有些过界了!”
过界?!
有么?
李怀德心中不以为然,只要有能力,架空杨瑞华这个厂长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如今的厂里他们只是平分秋色。
“过界?过么?
我说老杨,上面已经给了我一个内部处分,还扣了工资。
这么重的代价,难道还不够?
别忘了,我只是被牵连的!”
“被牵连?谁知道?”
杨瑞华依旧跟个笑面虎一样,面上带笑,咪咪着眼睛,让人看不住他心中的想法:
“反正整个厂里的工人都认为,这件事背后是你李怀德撑得腰!
要不然,他崔大可一个泥腿子,能有这种魄力?
杀人不见血,这可不是一般有破例就能做到的。
这还得有背景。
可是背景......崔大可他有么?”
杨瑞华这话好似自言自语。
可一词一句却又分毫不差的打在了李怀德的命根上。
没错,要想刀不见血,让人心甘情愿去死。
身后必然要有背景。
崔大可没有,但是他李怀德有。
最关键的是,崔大可这个人还是给他李怀德办事的!
这才是其中饶不开的一环。
办公室内,气氛越发的凝重。
就在杨瑞华和李怀德横眉冷对的事后。
赵干事突然插入话题:
“老杨,都是一个厂里的,没必要闹的这么僵吧?
老李只不过想要给自己弄点药补补身子罢了。
谁能想到竟然栽到这个上面?
这么说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伤和气?”
赵干事说话不重,却是直白无比的将两人之间的矛盾给挑了出来。
没错。
这些事还没有发生。
可要是李怀德这边跟杨瑞华谈不拢。
那等到明天,甚至都不用等到明天,杨瑞华刚才所说的一切怕是就能传遍整个轧钢厂。
说是威胁,也是威胁。
说是玩笑,也是玩笑。
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还是要看李怀德自己的决断。
“和气?”
耳边回荡着赵干事的劝架。
杨瑞华面带不屑的开口讽刺:
“我不说,难道就不伤和气了?这件事发生在轧钢厂。
我杨瑞华身为轧钢厂厂长,谁都能脱的了身,就我脱不了身。
我这刀子还没有砍到你身上呢,你就跟我在这里叫屈。
那要是真的砍到你身上,你还不得去把门楼子给哭塌了去?
还和气。
赵干事这么大的气度,不妨惹出来个乱子看看。
真的惹出来人命官司,我就不信赵干事明天还能下地走路。
赵老爷子虽然现在只是副职。
可这家风还是挺严的。”
怒了。
杨瑞华这一下子可真的算是砍到了赵干事的大动脉上。
别看就这么几句话,可每词每句,那都砍在了赵干事的脸面上。
赵老爷子,赵干事他爹。
如今位居大领导下位,兼着一个副职。
这一点都不留面子的话,就像是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拍在赵干事的脸上。
一边拍还一边说:你丫的就是副职,怎么可能懂一把手的为难!
赵干事年纪不小,可却颇为看重面子。
被杨瑞华这么一激怒,大家少爷的脾气立马就涌了上来:
“嗬,听杨厂长这话的意思,是要做个交易喽?”
赵干事皮笑肉不笑。
杨瑞华却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
“交易?
那谈不上,只不过是想要拿回我应该拿回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我杨瑞华,也是轧钢厂的厂长!
正的!”
好嘛。
这一番打击,又是把李怀德给气的不清。
可当着赵干事的面,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他李怀德背后的大佬不是冶金口的。
在冶金口的范围内,能撑腰的只有赵老爷子。
赵干事虽然因为没有上过前线不受宠,可那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被这么一挤兑,李怀德心中当场就是一沉。
这一下,怕是真的少不了要吐出来来一些东西了。
“老杨,直说吧。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