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跪了许久,就不见有人传话,跪得林致远膝盖都酸了。
更不用提,队伍最后面的百官连个不蒲团都没有的跪在青石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礼部户部被叫了进去处理太妃的后事。
林致远跪伏着眼眸微眯,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辛辛苦苦为国库攒了这么久的银钱,老妖婆一死就要给掏空,还不如他提前用光去修学堂呢。
更何况,月氏北戎还在边境虎视眈眈,这笔银钱是将士的保命钱啊。
林致远眼眸微垂,越想越气,身子都不免紧绷起来。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暖着林致远冰冷紧攥的手,陆轻舟抿着唇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久,明文帝的指令就下来了。
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
林致远闻言眉毛一挑,这钦天监倒是算对日子了。
不消片刻,除礼部以外,其他的官员便走了个七七八八。
有忠顺王这个亲子在,其他的皇室宗亲也就没有久留宫中。
等一行人回到了府上,天色已晚,镇北王就直接让两人回去休息了。
回到了屋中,林致远就浑身酸痛的瘫在榻上,累得不轻。
陆轻舟见此,便让人煮了些热水沐浴,又嘱咐了沐浴后传膳。
林致远懒懒的翻了个身,眸中闪过一抹好奇,“虽是跪在殿中,可也算是跪了两个时辰,你不累吗?”
陆轻舟任由林致远枕在腿上,笑道,“习惯了,父亲没有让你跪过祠堂吗?”
“跪过呀,但那时父亲就只有我一个嫡子,所以盯着我的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我躺在蒲团上也无人去告状,要是睡着了,说不准还会给我加一床被子。”
林致远想起幼时调皮眉眼微弯,精神也好了不少,水润的墨眸一眨一眨的看得陆轻舟心头微软。
“你呢?小时候很累吧。”
“嗯,要学得东西有很多,皇家条条框框的礼仪更是数不胜数。文史兵法,帝王心术,都要做到无一不精。”
陆轻舟轮廓深邃,眉眼微垂,本看着极具攻击性的模样却平添了几分可怜。
林致远把脸轻轻的埋进了陆轻舟的怀里,凶巴巴的声音却让人听着软到了心里,“说好的不瞒我呢,如今还不说吗?”
陆轻舟抱起林致远,在他耳边嘀咕了片刻,引得林致远眼眸微亮,旋即又渐渐的暗了下去。
“你说的对,她确实死得早了,少了好多乐子瞧,真是可惜了。”
陆轻舟点了点林致远的鼻尖,笑道,“不是还有一个没死嘛,你可惜什么。更何况因着她死了,没死的这个才报不了仇啊。”
林致远挑了挑眉,“说得也是。这样也挺好玩的。只是你就不怕他们借着葬礼,再密谋什么?”
“怕啊,岁岁会护着我吗?”
林致远撇了撇嘴,还未开口就听见了门外咚咚的敲门声。
下一刻,冬阳的声音传来。
“世子,热水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