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为首的曲琴终于按捺不住,拉上了奈川的胳膊,娇娇柔柔地扯着,
“今儿晚上的高台独舞,何管事选的谁啊?您知道吗?”
她虽然感谢曲琴将她从没话找话的吹捧堆里捞了上来,但面对她随意攀扯的手,还是不动声色地用团扇将她与自己的胳膊隔开些。
曲琴瘪了瘪嘴,没说什么,也没敢再攀上去。
“都说五楼的姑娘个个儿都是百事通,怎么,这点儿消息都没探着?”
奈川有意吊胃口,看她们一幅干着急,却又不知如何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
“姑姑,不会又是小陶琴吧。”
还是胡琴人傻嘴快,话落,她们也再没遮掩什么,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何远的偏心来。
奈川仍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人堆里瞟。
穿着藕荷色烟罗裙的小瑶琴扎在人堆里,手执酒盏,面色坨红,娇娇柔柔地靠在一锦衣男人的怀里,和面前的姑娘说着什么。
“千姑娘。”
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姑娘们下意识地为他让了个身位出来,奈川敛起眸子,只听见旁的姑娘们掐弄着娇音,盈盈拜道:
“奴家见过谢公子。”
谢子规折扇一打,算是回应,还是目不转睛地瞧着眼前的白衣紫裳的姑娘。
“谢公子万安。”
碍着身份,在姑娘们面前也要拿出千灯的礼节,奈川跟着转身行礼,却把谢子规惊得撇了扇子。
好在他面色端得无恙,只是不大自然的捏紧了手中的扇柄,在众姑娘面前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份礼。
“你快看,谢公子耳根红了。”
胡琴眼睛尖,话也多,知道了什么恨不得知会上所有姐妹,是以在她低笑着跟乔琴耳语时,声音还是清晰地入了奈川与谢小公子的耳朵。
谢子规只觉得耳朵更烫了,还不忘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面前的奈川,见她神色如常,一颗心这才安稳下来。
却还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千姑娘眼下可否有闲?谢家摆了个重午小宴,人不多,若得姑娘赏光,当是谢某之幸。”
谁也不知,这番请辞是谢子规对着重瓣榴花练了三天才定下的,如今终于将这袭话说与奈川本尊听,却又不敢看她的眼睛。
毕竟再怎么肖想他也知道,阑珊楼主从不赴宴,即便是以千灯的身份,她也极少抛头露面。
“谢公子,这事儿乔琴就不得不替姑姑问您一句了,我们姑姑赴宴,是作为宾客共赏佳宴,还是作为舞姬在台子上跳舞助兴呢?”
说罢,姑娘们以帕眼唇,眼神里尽是玩味,在她们眼里,这两件事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奈川再如何身份贵重,那也是舞姬歌女,上不了台面,更是不可能与贵人们同席。至于跳舞助兴嘛……
以奈川那心高气傲的脾气,自然是不可能的。